魏掌柜说:“不管如何,六爷您的手段都不太见得光呀。我要真把银子借给魏促贤,怕是汉中多产出来的那些茶,都得尽数被六爷您派来的人给收了去了。甚至以后汉国第一大茶商就成了六爷您,而没我什么事了!六爷您的手段狠呀!”
刘永铭哈哈笑道:“本王与魏仲贤是小矛盾,就是施点手段惩戒惩戒他罢了。不至于会让魏掌柜你如此记恨本王吧?即是如此……”
刘永铭想了想,说:“那榆林榷场的生意,本王就不抽你的水了,你自己自行运去交易即是。”
“没六爷您点头,我怕是都出不了长安城去,何况是货呢。六爷呀六爷,我发现我被你算计的死死的呀!”
“本王向来诚信行商,魏掌柜这话又是怎么说的?”
“你在清明以前对我堂侄做出那样的事情来,而后又派人到汉中来收茶,故意让我看见。让我怀疑这怀疑那,使得我不敢向我堂侄伸出援手。只得与你的人去竟价。结果呢,你的人却是一担茶都没收着,我却得用高价去收那些茶!”
刘永铭笑道:“魏掌柜,本王真没做过那样的事情!一切都是你自己为了不伸出援手,为了让魏仲贤觉得你手上的活钱不多,所以才大肆收茶的,别把什么事情都往本王身上推呀!话说回来了,你今年高价收茶,倒是给茶农留一些利,也算是造福百姓了,茶农都快活不下去了,有你这么一帮,他们今年也算是能好过一些了!”
“不是你也没有别人了。汉中城谣言四起呀。都说我有本事能为茶农销茶,弄地多少茶农天天来我家,求着我带货进长安帮着卖呀。我的茶园就只有一万担的量,活活得花了数万两的银子又收上来一万担呀!”
“魏掌柜,您的货量向来也是两万担,去年如此,前年亦是如此,如何说是我动了手脚呢。”
“六爷若是没动手脚,我也不至于被逼得收下了四万担的虚数!”
“你可以不攘下这个活呀!说到底还是魏掌柜你贪图名声。再者说了,虚数而已,你没本钱的,多卖一担,你就能多赚一两。四万担,那可就是四万两呀!”
魏掌柜又哼了一声:“汉中可不是关中!去水之后哪里有一两可赚呀,能剩个五钱就不错了!何况六爷刚刚收实数的时候就没问过我,或者说,您就不想与我做这实数生意。即使我当时提出来,您也未必会收下来!你就是想让我做这虚数生意,或是让我这四万担砸在手上,让我回到汉中以后,被茶农们奚落!”
刘永铭说:“魏掌柜不必向本王哭穷。你们魏家个个都是太子党,对朝廷的消息自是灵通。怕是我人还没从宣政殿出来,魏掌柜就知道榷场之事了吧?其实你就是想打探一下本王的意思,看看本王能吃下多少去,然后剩下的你自己拿到榷场去卖!你没想到的是,本王去榷场的货物的是虚货!”
魏掌柜冷笑一声说道:“既然话都说明了了,我再问一问,您愿不愿意让我自己去榷场做这门生意?您若是说句不愿意,我现在就把我两万担的实货合上那四万担的虚货,全当成虚数来与你交易!你要是愿意,也请您放句话吧,户部那里我还算是有些关系,毕竟我堂兄与丁尚书还是有点交情,弄通关及岁赋之事不必六爷您操心。”
魏文政本就是太子党,与丁成儒有交情并不意外。
刘永铭道:“说来说去,魏掌柜你还是不愿意让本王过这一手呀!你还是看中了那些重利!六万担的货,本钱加上水费你成本顶多也就七两左右。榷场那边即使十两出手,你也能赚个十八万两银子。你的本钱不是你一个人的,是你魏家的。十八万两你分一半也有九万两的银子,比李掌柜赚的都多呀,真不愧是汉中第一茶商。”
“不敢。这也是被六爷您逼出来的。”
“本王其实也相信你自己能搞定官府里那些零零碎碎的法文。但是本王不相信你能在榷场里卖掉一担茶!”
魏掌柜冷笑道:“六爷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能把持长安茶市,还能把持得了榷场茶市么?你是汉国的秦王,不是蒙国的王爷!蒙人买茶可不会随六爷您的意!”
刘永铭笑道:“魏掌柜。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情了。这几年蒙人在长安茶市这边收茶,都是谁主持的?是本王!不管是铁利可汗、朵颜伯钦可汗还是汪古默图可汗派过来使者,面上是鸿胪寺接洽,实际上到了长安城地面上,真正与他们做生意的可都是本王呀!”
魏掌柜笑道:“去了榷场我看就未必了。我找了个会蒙语的,自是能与他们说上话!”
“魏掌柜既然这般执着,你尽可以去一试嘛。但要是真的一担都卖不出去,你可不能回头来埋怨本王呀!更不能像今日这般到处说本王动了什么手脚!”
“只要六爷你不耍手段,让我的货平安地去到榷场,回头我还会给您一份孝敬呢!”
“你的孝敬本王用不着。你即是不愿意出货,还请坐下吧。本王再问问别的大户,反正今日本王是要收够这十二万担茶的,要不然真没办法与那些蒙人交待。哎,都怪本王去年嘴大,与他们都一一保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