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客栈,但大部份都是大车店的样式,几个十几个人挤一个房间通铺里睡。
一般情况下是一个商队包下几个房间,供所有力夫脚力夜宿,不许外人乱进。
若是一般的货物就放在客栈后院,若是贵重的,都是抬到房间里头去。
大通铺里面的空间其实也是不小的。
但杜祖琯那样的世家子弟哪里可能与这些人同住。
杜家的二世祖们早习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即使行走在外,也不可能委屈了自己,至少也得自己住一间上房。
中部县里有上房的客栈,却也只有一家。
刘永铭虽然比杜祖琯先进了那一家有雅间客房的客栈,但最终他也只拿到最后一间房间。
因为别的房间都被杜家提早一天给订下来了。
杜祖琯来的时候是与杜家的商队一起来的,常年有固定路线的大商队,都会提前订房间,以免商货没地方放,人员没地方休息。
就当作打探前方道路的安全了。
水玲珑抱怨着两女一男夜里该怎么睡的时候,刘永铭却是含糊得将这件事情给带过。
他的小九九崔珚琇好似知道,就是大被同眠,但崔珚琇并不敢说出来,只是红着脸不作声。
水玲珑很不高兴地与刘永铭将一应行李搬进了房间以后,却是问起了刘永铭身份文牒的事情。
皇子是没有身份文牒的,有的是一面大铜牌。
上面都会着写几年几日在哪个宫室里生的,然后是一段祝福语。
刘永铭为了出门,当然是让人伪造了一个身份文牒。
虽然杨赝也是此中好手,但刘永铭却是让宋宪给帮着造的。
毕竟宋宪那里常做这个东西来掩盖自己人的身份,他做出来的身份文牒基本上是查不出假出来。
可刘永铭哪里会与别人说兵部的一些事情。
他的话半真半假,又把事情给圆了过去。
刘永铭担心水玲珑又问东问西,于是便打了叉,把伙计跑堂给叫到了房间里来。
而此时,那崔珚琇已然躺在床上休息了。
刘永铭花了点银子让跑掌帮着去请人来修一修马车因颠簸而磨损的地方,然后又让伙计好好得喂喂马。
刘永铭王府的马每一匹都十分神骏,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且又有银豆做为赏钱,他们乐得帮忙,即使做牛做马也都愿意了。
最后刘永铭还要了一桌好菜。
房间里的水玲珑一边整理行李,一边抱怨道:“为何让伙计把东西送到房间里吃?这样多不方便?”
食物当然是可以送到房间里吃的。
但对于有些客商来说,房间里放着自己出行的一应物价,伙计送菜收碗进进出出的,若是伙计有所不轨,又让他看到了黄白之物,那可是会惹出一些麻烦来的。
所以,出门在外要不然带自己的干粮吃,要不然就在外堂吃饭,房间是不能让别人乱进来的。
即使是去大堂吃饭,那也至少要留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东西,省得出什么事情。
刘永铭笑着问道:“你刚刚没认出那人来?”
“杜祖琯嘛,那天在王府里见过了,她喝了十杯酒,你给了她一千两银子!”
“你见过她,她自然是也见过你,若是被她认出来,却又得惹出一些麻烦出来。”
“她刚刚看到我了,并没有把我认出来。我之前在王府里穿的是侍女的衣服,现在在外面是做男人打扮,还穿着短靠带着头巾斗笠,她自是不太可能认出我来。”
刘永铭在桌边坐了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道:“你这么美的一个人,走到哪里都能让人多看两眼,杜祖琯定然也是如此。即是认真看了,你如何能料定她认不出你来呢?”
水玲珑脸色一红,说道:“你抱你的琇姑娘去吧,还有空来调戏我。谁又能想到我女扮男装呢?”
“她就能想得到!”
“什么都你说了是?好似你什么都算到了似的,我就最不喜欢你这一点!我要说是她活不过明天,你又当怎么说?”
刘永铭知道水玲珑的话绝不是空穴来风,他问道:“活不过明天?这话怎么说的?”
水玲珑言道:“他被人盯上了!”
刘永铭两睛一转,问道:“你是不是发现什么歹人想要劫杜家的商队?”
“反正我说了你也不信。早让你带步青云或者罗信雄来嘛,你又不肯。他们说的话你定然是信的!”
“是榆林那边的强匪么?这些歹人也太凶蛮了点,如何敢进县城?就不怕被官差给拿了么?”
水玲珑道:“就你会用假的身份文牒,别人就不会么?”
“我是一王爷,就没身份文牒!不做一份假的,怎么好行路呢?话说你是不是把什么探子给认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