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离开曹老头温暖如春的医馆,迎面而来的雪刀子刮在楚昊脸上,疼得他直咧嘴。
准确地说,曹老头医馆里头的温度,进入后半夜随着火炉里的煤块燃烧殆尽,屋子里的温度迅速下降。
但跟外面的寒风暴雪比起来,还是很温暖的。
一晚上的肆虐,源自西伯利亚的凛冽寒风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反而越刮越大,街道两侧的铁皮垃圾桶被吹得“哐哐”直响。
雪势倒是小了不少,饶是如此,路上还未踩踏过的新鲜积雪依旧厚得直达膝盖。
1984年老燕京的第一场雪,属实有点大,当然跟大东北的雪是没法比了。
北方的冬天冷的不是温度,而是风度,雪再小,搭配上贼风那么一鼓噪,吹在人脸上手上脖子里,化成水后,冻得人直哆嗦。
楚昊背着萧淑曼艰难地行走在雪地里,身后是一长串深深的黑脚印,他紧紧抿着嘴唇,一言不发地前行。
来的时候,严格来说不算顺风,而是斜右侧的偏风。
要是按照这个风向,回程的逆风应该也是偏移的,并不会正面直吹。
他想的很美好,然而经过一夜的肆虐,风向早已改变。
如同老天爷在惩罚他这个重活回来不搞事业专gao女人的老6,刺骨的风雪可着劲儿地招呼在他从头到脚。
雪花跟刀子似的刮在脸皮上,令人窒息的寒风无孔不入,两颗眼睛,两个鼻孔,两个耳朵,搞得楚昊近乎睁不开眼。
身后的萧淑曼螓首埋在楚昊的后脖子围巾里,她大病初愈,此时虚弱得很,美眸只能默默望着楚昊蹒跚前行。
至于他在她的大美月定上,时而用力向上托举,时而猛然攥紧,似乎要捏把攥出水蜜桃里的蜜汁,她默默地选择忍耐。
这个世界如果有一个男人愿意为你负重前行,愿意被你压弯了身子,你还奢求什么飞鸽凤凰二八大杆呢.....
况且,他又不是故意的,萧淑曼想起楚昊极为浓重的青黑色眼圈,以及过分苍白的脸色。
他平日里熬夜刻苦学习,熬坏了身子,如今背着自己顶着风雪,实属不易,自己应当心疼怜惜他才是。
若是生出别的念头,那才叫白白浪费了他的一番心意。
就在萧淑曼心里这么想的时候,忽然一阵风雪悍然袭脸,吹得楚昊眼睛都睁不开了,不慎踩到了一处冰面上。
只觉脚上猛地一滑,整个人连带着背上的萧淑曼,以狗啃泥的姿势朝着雪地上扑去。
地上的积雪很厚,两人陷进了雪堆里,埋在雪坑里的脑袋一阵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他感觉额头疼得厉害,像是鸡蛋撞到了石头上。
一道道温热的液体,顺着额头缓缓流淌,楚昊狠狠甩了甩脑袋,抹了把额头,一看,满手淋漓的鲜血,随即迅速结冰。
他诧异地低头看去,发现磕破额头的雪层下,有一块斜插在雪里的碎玻璃茬子。
艹特么的!
哪个生儿子没py的,大雪天往雪堆里插碎玻璃碴子,要不是雪层绵软,碎玻璃茬子是斜着插,堪堪擦破了他的额头皮,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萧淑曼这时也发现了楚昊额头挂彩,心疼地就要下来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