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黄秋定是懂行的,黄秋定是五脉黄门黄家家长黄明达的一个侄女,自幼参加考古,她们一人探路,一人断后,可以确保首尾照应,万一有个什么意外情况,另外一个人也有时间做出反应,让马伟光跟在我后面,是怕万一前面有个不小心滑下去,他可以及时拉住。
环视一圈,见他们几个都点点头,明确各自的顺序,姒月如也没有再耽误时间,率先钻进了盗洞。
其他人随后跟上。
盗洞又小又陡,姒月如将手电筒咬在嘴里,两只手使劲撑在洞壁上,弯着腰,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向下挪动。
盗洞里分外幽静,只有脚底下带起的沙石,沿着斜坡滚落,发出悉悉索索的微小声响。
在这种近似幽闭的空间里,呼吸和心跳的声音都被放下了无数倍,砰次、砰次,撞击在耳膜上。
在幽闭黑暗的空间里,时间过的似乎格外漫长,无尽的盗洞几乎让人产生了永远走不到尽头的幻觉。
要不是马伟光时不时会碰到姒月如的后背,她几乎怀疑自己的身后,究竟还有没有人。
就在姒月如有些忍不住,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这个让人窒息的寂静时,手电筒忽然照到了一片青砖地面。
盗洞的尽头,终于到了。
她伸手攀住洞口两侧,探头向下面看去。
盗洞的下方是一个砖石结构的甬道,高约两米,宽约四米,这样规格的甬道,在地下墓葬当中,绝对可以称得上宽敞。
甬道的尽头消失在一片黑暗当中,看不到它通往何处。
攀着盗洞的侧壁,姒月如垂下身体,轻轻地落在甬道上,等马伟光也跳下来后,她们又帮着方圆和黄秋定安全落到地面。
“下面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这里还是上面那个古墓吗”马伟光拿着手电筒照了一下
四周,好奇地问道。
“肯定跟上面那个土司墓有关系,这个两个古墓的年代间隔相差较远,但是承重结构却是非常对称的,就像是一座塔,下面的这个古墓是上面古墓的基座,这种墓葬结构在苗疆地区有所流传,这个地方应该是一个家族墓地,他们族人在同一个地方下葬,最早的祖先就埋在最下方,然后依次往上叠加建造。”姒月如观察了一下甬道的结构回道。
“单一个墓道就有这样的规格,那么整个墓葬的规模该有多大”作为文物部门的研究员,方圆现在的心情十分震撼,眼前这个尚未露出真容的墓穴,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一般来说,墓葬的规模取决于墓主人生前的地位与权势。这不仅仅是有没有逾矩的问题,也关系到修造地下墓葬的巨额开销,在封建等级社会,地位的高低同时也决定着掌握着的财富的多寡。”姒月如说道。
“没有足够的财力,自然没有能力修建更大规模的墓葬。”
“尤其是行宫级别的地下墓葬群,甚至已经不能用金钱去衡量,光是庞大到难以想象的工程量,往往就要动用几十万的民夫,这在历史上,也不过寥寥几位帝王可以做到。”
最为人们所熟知的,自然就是那位史无前例的始皇帝,在两千多年前建造的,那座位于骊山脚下的秦始皇陵。
四个人稍作休整后,沿着甬道,进入了更深处。
走了大概几十米距离,手电筒无意间晃到到了一片白花花,他们的脚步顿时又停了下来,四支手电一起照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四五具早已经化成白骨的尸骸。
这几具尸骸或坐或仰,彼此交叠在一起,四周还散落着一些锈得不成样子的铁器。
难怪上面没有尸骸,原来这些几百年前的盗墓者,最终死在了这里。
马伟光走到白骨边上,蹲下来观察了一阵“骨架基本完整,骨头上面没有外力作用的痕迹,从各自倒地的位置来看,这些人要么是死后被扔在一起,要么是在极短的时间内,一起被杀死的。”
“至于死亡原因,没办法确认,不过可以排除外力击打致死的可能性。”马伟光补充道。
“怎么得出这样的判断的”方圆有些怀疑。
“呵呵,这个不难推断。假如你是这其中的一员,当有人死去后,你会不会和尸体呆得这么近”马伟光指了指地上的白骨,“这几具尸体几乎都交错在一起,我想总不会有人抱着尸体等死吧。”
“其实这几个人是怎么死得并不重要,问题的关键是,他们来这里做什么”
姒月如打断了马伟光和方圆的小争论,继续说道“盗墓者无非是求财而已,没有理由放过上面那个墓,即使他们知道这个墓中墓的存在,先把上面的盗走,下次再来挖这个墓不是更好”
“没错,”方圆点了点头,“月如说的才是正常盗墓者会采取的行动,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挖了两个盗洞到了这里,最后把命都留下了。”
“那只能说明,这伙人并不是普通的盗墓者,他们的目的就是这里,这个墓里面一定藏着什么足够吸引他们的东西。”马伟光总结道。
但是究竟是什么东西呢
强烈的好奇心促使他们加快了探查甬道的速度,然而这种热情只持续了几分钟很快就宣告破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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