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杆枪,突如其来地抵在了他脑门上。
是黎子夕。
狗剩一字一顿地说:“哥们,你几个意思,为了这么一个玩意儿,你要跟兄弟们动枪?”
黎子夕淡淡说道:“我这人有个怪脾气,见不得男人打女人。”
狗剩深吸一口气,说:“好!”
可这时蜜妮亚冲了过来,她二话不说,抬手,给了小女仆重重一记耳光。
小女仆吃惊地看着她,眼泪立即流了出来。她抽泣道:“小姐,你……”
“你什么你,”蜜妮亚扯着嗓子喊道:“我堂堂伯爵家的小姐,需要你这么一个下等人,一个卑贱的仆人,为我出头吗?”
小女仆解释道:“我……”
“我什么我,”蜜妮亚愤怒的脸都变了形,于是那副花容月貌,竟显得有些狰狞:“别装了,我知道,你在心里嘲笑我。我知道,你希望看到我出丑。你这个心肠狠毒的小贱人!”
当平日里的依靠忽然不能成为依靠时,蜜妮亚发现,自己竟是这般的弱小。
所以,她肆意地将自己的委屈和愤怒,发泄在比她还弱小的人身上。
小女仆还想解释,黎子夕拉开她,对她摇了摇头。
蜜妮亚一把擦去眼泪,她蹲下身,帮狗剩捏起手来。
那决然的样子,就像是在赶赴刑场。
她从没做过家务,手法极是粗糙,按的人很不舒服。
狗剩不在乎。他抓住蜜妮亚的小手,一边抚摸一边笑道:“你这样不对。你摸的时候,要双手握住,力道轻一些,上上下下撸。撸之前最好吐点口水,润滑一下,这样我会很舒服。”
蜜妮亚哪听过这样的虎狼之词,她吃惊地张大小嘴,反应过来后,小脸立即羞得通红。她下意识地扬起右手,就要一耳光扇去……
狗剩嗔目怒视。
蜜妮亚扬起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她任凭狗剩占着她的便宜。
只是眼里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狗剩得意地大笑,笑得张狂而放肆!
他朝着躲在角落里的丹尼尔一勾手指:“喂,你过来。”
丹尼尔浑身巨震,他求助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艾伦议长面无表情,盯着地面看,就好像地上忽然冒出了一朵娇艳的花。
丹尼尔怯怯地挪到狗剩面前。
狗剩大大咧咧地问:“你妈妈和你姐姐都在做事,我问你,你会做什么?”
丹尼尔“我、我”了半天后,忽然说道:“我、我会讲故事。”
狗剩一愣,捧腹大笑。他大笑着拍得大腿说:“好,你就讲故事,讲个好听的给哥哥我听。”
丹尼尔颤声说道:“从前有只小白兔,它在森林里迷路了,怎么找都找不着家。它哭了。这时一只大灰狼走过来,大灰狼对它说……”
看着这一幕,黎子夕心里不胜唏嘘。
他不期然地想起了,就几天前,这一家人……
艾伦议长发号施令时的意外纷发、演讲动员时的激情澎湃。
萨曼莎和蜜妮亚那优雅高贵的背后毫不掩饰的,高高在上和自矜自傲。
丹尼尔这个熊孩子,那种骨子里铭刻着的,“天最大,我老子第二大,我第三大”的张狂和嚣张。
再对比起现在,黎子夕不禁感慨道:这人啊,总以为自己掌握了金钱和权力,就掌握了一切。可在赤果果的丛林法则中,金钱和权力其实不足为凭,每个人唯一能能倚仗的,其实只有,切实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力量!
一切皆虚,唯有自身的力量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