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走到城堡门口,一名将军府护卫牵来黑骏马,张义跨上马背,出门就看到牛犇,他一见义哥就乐开了花。
两人没多言语,回到家关好门,这才说笑起来。
张平安看到侄儿回来,松了一口气,呵呵笑几声,继续埋头打磨玻璃。他知道自己没本领干大事,那就把小事做好。
月芽儿和阿奴欢天喜地,送上热茶和热毛巾,帮张义缓解酒醉。他今天喝了不少,脸都红了,风一吹更是双脚发软。
但他心里还是清醒的,在磨盘城畸形的权力体系中,他已经跻身于决策层,一句话一个决定,都关系到许多人的生死存亡,不能不慎重。
宋家寨的事不需要过多担心了,眼下需要落实开荒造田计划,时间紧张到一天都不能耽搁。他问过叔叔,现在是五月中旬,假如在六月底前没有播种夏玉米的话,就会错过一年的宝贵时间。
农业是一门大学问,张义不了解磨盘城的地理条件,在哪里打水井,去哪里挖出好土,要用到哪些工具,存在一系列的问题。
叔叔张平安种地是一把好手,包括其他许多佃农也是,但要说到大规模的开荒造田,还需要李拐子的帮助。他是磨盘城的第一个开荒者,对当地情况最熟悉,说起来也是苦干起家,只是后来蜕变成剥削者。
正因为这样,张义不但要利用他,还要改造他。比起那些坏到不可救药的地主们来说,他还是可以救一把的。
想到这里,张义安排牛犇明天一大早,就组织一帮小兄弟去磨盘城周围找李拐子。
“你们都早点儿休息,叔叔,阿奴、月芽儿,”张义说道,“明个每个人都有任务,我要组织几千人一起开荒,你们都要领着头干。”
几人惊喜交加,往后穷苦人有粮吃了。
……
一大早,牛犇带着小四毛等一帮人正往山下走,迎面碰上一辆双马大车,李拐子探出头来和他打招呼。
原来,李拐子通过耳目了解到,地主被杀一事并没有在磨盘城掀起什么波澜,反而谣言四起,说灾星降临。看来张义已经把这件事摆平,李拐子就喜气洋洋的回来了。
他来拜见大军师,寒暄几句,张义就说起垦荒的事。
“大军师不要操心,交给我就好,”李拐子拍着胸脯保证道,“我把人手都聚拢起来,保准今年开出二十亩荒地。”
开什么玩笑,张义瞪他一眼,自己冒着生命危险和虎狼周旋,才创造出发展的机会,李拐子却想躺平吃果子。
“太少。”张义道。
“那,三十亩地?”李拐子观颜察色道。
“不行。”张义生气道。
“五十亩地,到头了,不能再多了,”李拐子愁眉苦脸道,“大军师啊,我就是拼了老命,最多也只能带人开出五十亩地。”
“五百亩地!”张义斩钉截铁道,“这是最少的,必须做到,没得商量!”
李拐子如遭电击,一身肥肉乱颤,带着一副难以置信的神情望着张义,确定不是在说笑?
“大军师啊,您不打算盘不掐手指就能算得清,磨盘城开荒几十年才整出一千亩地,您要在一个月的时间里造出五百亩,不可能,您打死我也做不到啊!”李拐子哭丧着脸道。
这个时候,张义突然笑了。
他知道自己把李拐子逼到头了,五十亩是李拐子的极限,五百亩对他来说就是不可能实现的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