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些物资却成为了天国高层的特权。
傅善祥知道的越多,对天国就越加的失望。
她原本是那么地热爱天国,是天国给了她这样一个守寡的女子新生。
但是当初爱的多深,现在对它就有多失望。
整个天国现在就成了那几位王爷的私产。
女馆成了天国高层选妃的地方。
百姓成了高层的奴仆。
天国的战士究竟是为谁而战
……
扬州府东台县的花溪生产大队,队员们正在一起杀猪。
红旗军控制这里之后,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
土地被收归官府所有,然后包产到户。
家家都有田种,村子变成了生产大队,村里成立了民兵队。
除了种田之外,红旗军还鼓励底下的各个大队养猪、养羊。
大队管辖的坡路、堤坝都对队员开放。他们还在河道中种植水草用来养猪。
东台这个地方算是整个盐区比较富庶之地。
县城周边的土地早已经都开垦出来。
像是花溪这样的算是富庶的大队。
年底了,大家会找人杀掉一头猪,用来打打牙祭。
再向北,头灶大队的百姓就没有这么好的生活。
他们这半年来一直在开挖沟渠,平整土地。吃的是官府的救济粮,穿着的是官府分的工装,用的是官府给的工具。他们原本几乎一无所有。
这里就是纯粹的盐区,整个大队虽然拥有大量的土地,但是这些土地都是荒地,上面全长着芦苇和茅草。
这些队员以前都是盐户,由官府组织他们煮盐。
半年前的夏季,这里的场景与现在完全不同。
酷暑之中,村前是一片煮盐大灶接连成行,村后面也是一片煮盐大灶连接成行。
盐丁们顶着暑热,在滚烫的煮盐大灶之间奔走穿梭,熬煮食盐。这种状况,就如同在太上老君的炼丹炉内,就像是要炼丹而改筋换骨,其情景,想一想,都让人觉得煎熬。
盐丁们的身体,被火气熏蒸炙烤,开始时,他们的肌肤或许还是白色的,慢慢地,就会变成红色;时间久了,就成了黑色。那些天长日久在盐场求生的盐丁们,皮肤的颜色就如同铁块的颜色,身上的肉,就如同干脯一般。
盐丁们煮盐的地方,很少有树木存在。炎炎夏日,盐丁们在盐场大灶之间煮盐的时候,被灶内的火热逼迫,为了暂缓烧烤,他们会从大灶之间跳出,然后,站在烈日之中乘凉。
他们如此用力地工作,但是,每天辛苦所得,仅有百枚左右的铜钱。就是这百枚左右的铜钱,盐丁一家妻子儿女的衣食,还全都要依赖于此。
正因为所得甚少,所费较多,所以,盐丁们每日的饭食,通常不过是些芜菁、薯芋、菜根等;对盐丁们而言,少有的上品食物,则是荞麦、小麦等。
外面官绅人家每餐所食用的白米,对盐丁们来说,则是终年终身、终子终孙,都未曾食用过的。
盐丁们一辈子能够吃上一顿白米饭,就如同传说中修道的术士能够进入天台山吃上胡麻饭一般,真是千数百年才可一遇的奇缘。
在盐丁们的心中,猜想,对于白米饭是否存在,也还是无法确定的。饮食而外,盐丁们的衣着,也让人睹之心酸。
他们平常所穿,都是鹑衣百结,到了严冬,也仅仅穿着夹衣,将秋日里收集的苇花当做棉花填充进去。
盐丁们家中生活条件好一点的人家,可能会储藏有一件破棉袄。但是,这种情况,也只是十家之中,仅有那么二三家而已。
丁三原本就是这样的一个盐丁,他的父亲,他的爷爷都是盐丁,以后他的儿子也将是盐丁。
普通百姓吃盐吃不起,但是这些买盐的钱,最后到丁三这样的盐丁手中的不过百分之一。
但是现在丁三家里竟然有大半米缸的米。
因为没有可耕种的土地,像头灶大队这样的盐区大队,实行的是公分制。
男子挖河,一天一个公分,女子割草,一天也能挣一个公分,要是身体差些的,做一些轻松的活计,也能拿到半个公分。
平时他们可以靠公分兑换粮食和衣服维持生活。
年底了,剩余的公分可以全部兑换,有人换了点肉,有人换几匹棉布,还有人换一些生活用品。
只不过要走到县城的供销社去。
丁三将剩余的公分全都兑换成了大米。
吃了这么多年的草根菜麸,这米对他来说就是无上的美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