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鼎康这么说,那个叫侯明光的商人心中颇为不服,凭什么元首节约大家都要跟着节约,他们的钱又不是抢来的。
“粮行准入的事情已经谈好了。大家可以开始准备了。不过有些事情要提前说好了,这桩生意大家有的赚就行,不要想赚的太多。大家的眼光要放远一些,南京城很可能就是华族未来的首都,诸位要是能够在这里站稳脚跟,就是为家族的未来打下基础。”
徐鼎康说完,当即有一个胡须花白的尖下巴老者张嘴说道:“鼎康啊,你是徐家的骄傲,我们都知道你的能力。上次你说的拍卖商铺的事情,为何浙江和闽粤的商人也掺和进来了?”
这个老者有些瘦,脸上都是皱纹,但是精神矍铄,目光如豆。
他这样说实际上带着几分质问的意思。
因为他们苏湖商会早就已经商量好要瓜分南京城的市场。
“三伯,这件事情是元首亲自拍板的,谁都不能动摇。元首已经看出了我们的意图,我差点就要因为这件事情栽进去。这里面大家也不要有什么小动作了。”
徐鼎康所说的小动作就是指私下里使用手段排挤那些浙江、闽粤的商人。
“怎么了,我们正常的竞争还不可以吗?”一个身着锦缎袍服的年轻人站起来说道,语气中有些不忿。
“坐下,金能,怎么跟徐总长说话呢!”另外一个圆脸留着短发的老者说道。
这个老者的头发跟钢针一般竖在头顶,似乎是剪掉辫子后新长出来的头发。眉毛又浓又密,嘴唇厚重,说话的时候有几分威严。
徐鼎康对老者点了一下头,继续说道:“孙老,还有诸位叔伯兄弟,华族一向注重商业,咱们的那些手段,我们元首都门儿清。他这么安排就是不想苏湖商会一家独大,而且闽粤的商人很早就支持华族,他们与元首的关系比咱们亲近。所以,咱们这里做出的一些小动作,这些人能不传给元首?”
“我劝告诸位,以后要想发财,还是要跟着华族的脚步,你们应该听说过,浙江的海商沈家和广东的海商苏家。”
“沈家上次帮助华族地方官府打击地方囤积居奇,据说家产一下子暴增了一倍。苏家将所有家产都用来买地种植橡胶,虽然现在还没有收获。但是华族从巴西进口橡胶,价格昂贵。只要苏家的树长大了就是摇钱树。苏家的长子还是元首的大弟子,据说以后可能会接替元首之位的。”
徐鼎康这是告诫众人,现在他代表华族,这些人最好跟自己合作。
徐鼎康在心中腹诽,这些商人仗着之前帮助过自己,一点都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徐小子,你说的没错,华族至少比发匪要好,留着大家的家产,现在的生意也比以前好做了,咱们苏湖地区盛产丝绸,又靠着上海经济特区以及都城南京,只要咱们规规矩矩的,以后的发展不会比那些浙商、闽商、粤商差。”
孙老最后终于拍板,几个小辈商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一个政府建立的初期,对臣民的威慑力是最强的时候。
在这个时候推行改革,最为容易。
徐鼎康今天过来主要是为了将话给带到。
他已经尽量与这些人保持距离。桌子上的菜,他是一点没动。
他不缺钱,也不缺女人,因此钱财和美色都不能掌控他。
但是他想要更多的权力,只有掌控权力才能够实现他人生的价值。
每个人实现人生价值的要求和途径都不相同。
有些人只要传宗接代就算是实现了自己的人生价值,有些人追求自由,有些人追求财富。
不管怎么样,有追求的人生总比甘心做一条咸鱼要强。
徐鼎康是提前离场的。
侯明光夹了一个鲍鱼放在嘴中嚼了两口说道:“这小子越来越摆谱了,当初要不是咱们支持他,他能够做到今天的位置上吗?徐三叔,你现在可是徐家的家主,难道也管不了他?”
侯明光心中不开心就故意去挑徐三叔。
这些苏湖的商人,有很多祖上都是红顶,心中对那些官员满是不屑。
“鼎康是鼎康,我徐家是徐家,他已经是华族的人,自然要与家族划清关系。而且刚才鼎康说的那些都是好意。你们应该知道,前几个月,到底有多少商人破产,华族手中现在有的是钱,就是不用权力,仅仅用商业手段都可以弄死咱们。”
“大家都是商人,应该明白资本就是咱们手中的武器,很显然,华族掌握的资本比咱们多得多,我觉得鼎康说的对,识时务者为俊杰,现在他已经为我们做了不少事情了,这次的事情做好了,以后这南京城的粮食市场就掌握在咱们手中。”徐家三叔说道。
他自然是不会着了一个小辈的道。
徐鼎康虽然不接手家族生意,但是他才是徐家的未来,哪怕损害徐家的利益,只要能够为徐鼎康铺路,徐家也愿意。
“好了,斗嘴皮子的事情就不要做了,大家抓紧时间回去准备吧,丑话说在前头了,这次谁要是做了没良心的事情,砸了咱们的招牌,我苏湖商会共诛之!”
孙老的话掷地有声,算是为今天的事情拍了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