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八点多钟,狗子才睡醒过来,他一看到自己睡在屋里,立即抱起铺盖卷,又铺到了仙台上,谁劝都不行。
陈小花把给他留的饭菜热了热,端过来他一口气吃完了。
我说:“你在哪里喝的酒?谁把你喝成了这样子?”
他摆摆手,说:“他妈的,我说你都不相信,整个过程,我连喝酒的那个人脸都没看到,更别说叫什么名字了。”
“还有这样的事?”
他这种江湖性格的人,遇上这种事,对我来说,也并不意外。
他说:“这两天,真是邪乎透了!
那天吧,小雷把我送走了,我也不知道那是哪,我以为还在武当山,正在想怎么找车坐过去。
忽然,我看到有一个人向我这边走过来,他手里还提着一个背包,显得很慌张,应该没看到我。
但我认出了他——他是原来跟我一起放哨的同伴。
我们曾经同岗值过班,碰到熟人,我挺开心,立即就跟他打招呼。
他吓了一跳,看清是我,才稍微放松下来,问我怎么来了。
我就说我舅病了,我回去照顾了一段时间,现在没事干,就又来了。
他说那正好,‘你回来了,我却要走了,再呆下去,我要憋死在这里了’……”
狗子说到这里,我忽然明白过来,修行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的事情,仅凭这一点,很多人都受不了。
偶尔去山里浪漫一下可以,但真正长期与世隔绝地生活,怕是绝大多数人都要疯掉。
就算是给再多的钱都不行。
像狗子他们,一天2000块工钱,工作也不累,但他们还是呆不住。
这既是现代文明的诱惑,也体现了修道人的坚韧。
只听狗子又接着说:“他匆忙从我身边走过去,我问他去树屋怎么走,他头也不回地伸手随便一指。
可我辨不清方向,怕走错了,在山里迷了路可就麻烦了。
我说,你给我说清楚再走。
他停下来,指着一个方向说,就朝那里直走,半个小时就走到了,而且那片山你也认识,不会错的。
说完又要走,我说,你能不能给我帮个忙,把我带到我能认识的地方,你再走,我给你钱。
他说要着急赶路,不愿意带我,我急了,就不让他走。
没想到,他突然从腰里拔出一把刀,指着我说,‘你快滚蛋,要不然我杀了你!’”
狗子讲到这里,为了突出效果,故意装出了对方凶狠的样子和声音,然后却又轻蔑地笑了笑,说:
“我对他说,‘我是什么人,我会怕你吗?’
到这时,我才忽然感觉到他似乎是有什么问题。
他今天的样子,跟原来不一样!
我就说,‘兄弟,你冷静些,你遇到什么事了?说出来,看大哥我能不能帮你。’
他几乎要哭出来了,说,‘你放我走就算在帮我了!’说着转身又要走。
我想想不对,怕他这样会有事,就又追上他。
见我追来,他就挥刀就向我捅过来,我很轻松就施展了一招‘空手夺白刃’——
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把刀给夺了下来,又一用力,他就跪在了地上……”
“我说,你是知道我这人的,我这人吃软不吃硬!”
狗子说得眉飞色舞,“你赶紧给我老实交待,否则你消失在这里,可真没人知道!
我这么一吓唬,他顿时就听话了,他说他偷了别人一样东西,也不知道是谁的,反正看起来挺老的,应该很值钱。
正好他也呆烦了,就偷了跑了出来……
我问他偷了别人什么,他就打开包,拿出一件东西——
我怎么也没想到,哈哈!
你说巧不巧,那东西正是冰哥你正在找的、我拿回来的那个玻璃杯子!
我感觉就是个玻璃杯子,如果不是你冰哥想要,我真没拿这玩意当回事。
我把杯子拿过来,他还不甘心地说,
‘大哥,你照顾一下,这杯子不值钱,我在这里还被人偷了手机,三千多块钱买的呀……’”
我和陈小花对望了一眼,原来狗子碰到的那个人,正是我们偷拿了他手机的人!
狗子说得越来越兴奋:“我从包里拿出了5000块钱,扔给了他。
我说,我给你钱,算是补偿你手机了,剩下的钱,这玻璃杯,我买下了!
我拿起杯子就走,可走了没几步,我傻眼了,我也不知道这是去哪。
你要的杯子我已经拿到手了,树屋我也不用去了,我想直接回到这里来,可是,怎么走呢?
我赶紧又找那个家伙,好在他还没走远,我就跟上去。
我说,你带我随便去个地方,让我坐上车,我再给你2000块钱。
那个家伙一听就开心了,然后我们就一起往前走。
一路上,我们聊得很热乎,他给我讲他以前盗墓的故事,说是曾经遇到了一个离奇的大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