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东郡爆火,得兖州士族资助,刘铄声名鹊起,实力大增,还自罢了。
但偏偏
自己当初因为十万石粮草,而跟刘铄撕破了脸皮,与之交恶。
最为致命的是,此事不知何故,竟在兖州广为流传。
不单单兖州士族人尽皆知,甚至连街头百姓,也知晓一二,私下里非议刘岱,见死不救,与刘铄爱民之仁德相比,简直妄为汉室宗亲。
刘岱本没有把刁民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只要刘铄失败了,那么即便是刁民,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抓两个典型,便可扼杀这股子歪风邪气。
但是!
谁又能想到,刘铄不仅成功接收了数十万乡民,甚至还能集合全兖州士族的力量,将这数十万乡民妥善安置。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刘铄此举当真杀了刘岱个措手不及,顷刻间打出了亿万点暴击伤害,将刘岱秒得连骨头渣都不剩半点,全都化成了齑粉。
万潜的这一问“该当如何”,可着实击中了刘岱的七寸,即便他现在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世上也没有后悔药卖。
“呃那个”
正当刘岱不知该如何是好时,王肱不合时宜地又补了一刀:“主公,还有件事,末将未来得及禀告。”
“直言便是。”
刘岱不耐烦地摆了摆手,跟这件事相比,其余的事全都是小事。
“据说”
王肱喉头滚动,声音略微拖长。
他很清楚这件事瞒不住,因此只是略一停顿,便如实交代道:“边让建议刘铄在新城中,修建纪念碑,他要亲自为此事撰写篇赋。”
“而刘铄却要将参与修建的兖州士族附一份名单在后,一同刻在纪念碑上,东郡士族已经沸燃,原本在犹豫是否参与兴建的士族,纷纷明言参与。”
“而且,濮阳陈氏、东阿程氏等士族家主,更是亲自出马,为刘铄此举奔走相告,陈氏家主陈泰据说已经赶往冀州了。”
“啊”
刘岱顿时一个愣怔,脑袋嗡的一下就大了:“冀州咱们兖州的事情,他去冀州作甚”
万潜欠身拱手:“使君,刘铄接收数十万黑山军乡民的事情,冀州、青州、司隶、豫州,早已人尽皆知,将此事宣扬出去,兖州士族的名声必能轰动各州。”
嘶—!
刘岱恍然大悟,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
他能明显感受到这一招的杀伤力,是何等的巨大。
只要兖州士族动起来,那么他们的命运便与刘铄死死绑定在了一起,届时必将不遗余力,帮助刘铄营造声势、坐稳东郡,甚至是整个兖州。
要知道,刘岱自成为兖州刺史的一年多来,便始终与兖州士族沟通接洽,企图让他们接纳自己,认可自己。
但可惜
即便经过一年多的辛苦努力,刘岱依旧没能打动兖州士族,更别提在兖州士族的支持下,彻底坐稳兖州。
然而,刘铄此子却是巧施妙计,轻而易举便将兖州众士族折服,不仅出钱出粮帮他解决难题,而且还亲自出马,为其扬名立万。
这可当真是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仍啊!
刘岱心里顿时万马奔腾。
这马不是普通的马,而是大名鼎鼎的草泥马。
这一刹那,他心底深处涌起一抹强烈的不安,彷佛有个熟悉的声音自心底深处而发:
“刘岱,我给过你机会的,你忘记了吗是你自己没有珍惜,怨不得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