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高顺手中接过大纛的那一刹,刘铄只感觉肩头沉甸甸的,像是扛起了千斤重担:
“成败在此一举,交给你了。”
高顺感动不已,郑重点了点头,拍着胸脯保证道:
“主公放心,末将必不负厚望。”
“报—!”
正在这时,不远处再次响起一声疾促的传报。
刘铄抬眸望去。
一骑如飞,奔驰之间,卷动了烟尘滚滚,从服饰上判断,正是本方斥候:
“主公,南匈奴骑兵距此已不足五里。”
“好,再探。”
“报—!”
“南匈奴距此已不足三里。”
“再探。”
“报—!”
“南匈奴距此已不足一里。”
“归队。”
刘铄极目瞭望,远方的视野尽头处,一道由烟尘组成的洪流,正向着这边滚滚而来,在刘铄诧异的目光中,最终停在了罘罝阵百步开外的地方。
“刘铄何在可敢出来搭话”
只见茫茫的匈奴骑兵中,闪开一条道路,一骑飞出,在汉军阵前扯着嗓子呼喊,彷佛生怕刘铄听不到似的。
“吾乃刘铄,于夫罗何在”
将台之上,刘铄一手握着象征着汉军的炽焰大纛,一手按在腰间的利剑上,冲着远处的匈奴兵,大声回应。
下一个瞬间。
于夫罗策马而出,在距离汉军大阵五十步左右,勒住了战马:“我便是南匈奴于夫罗,有些话想要当面与刘郡守细谈,不知可否”
刘铄将大纛旗交给高顺,顺着梯子下了将台,把手一招:“仲康,且随我走一趟,会会这丧家之犬。”
许褚欠身拱手:“喏。”
旋即。
他牵来刘铄的战马,与刘铄一起,出了汉军大阵,至于夫罗面前而止。
刘铄把手一拱,面带微笑地道:“在下刘铄,见过于夫罗单于。”
于夫罗深吸口气,恭敬地拱手还礼:“刘郡守鼎鼎大名,如雷贯耳,若非我军迫不得已,实在不愿来东郡叨扰,得罪之处,望企海涵。”
虽然刘铄最讨厌这种事后放炮的家伙,但面上的礼数,依旧要有,他只是淡然一笑,云淡风轻地怼了回去:
“在下听说民主县的乡民下手重了点,害得单于损失了两千兄弟,此乃我刘铄待客不周,得罪之处,望企海涵。”
呃
于夫罗眸中闪过一丝狞色,面皮肌肉跟着抽动了几下,虽说他早知道刘铄不是个善茬,但没想到,真正落在自己头上时,当真是如戳心般剧痛。
于夫罗心理明白,刘铄是不会给自己好脸的,干脆也不再浪费时间,直奔主题道:
“听程县令说,刘郡守愿意拿出十万石粮草资助我等回并州,不知可有此事”
“没错。”
刘铄极其肯定地点点头,声音洪亮,掷地有声:“但提前,是尔等要破了我新练的阵法,虽然训练不足一月,但阁下也看到了,军容齐整,杀气腾腾。”
“不知尔等可敢应战否”
“哼!”
于夫罗轻哼一声,目光随意地扫过前方大阵:“实不相瞒,我早想见识见识汉军的阵法,到底有没有传说中那般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