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眨眼便从清晨来到了晌午。
曜日当空,炙烤大地,腾腾热气肉眼可见,彷佛连空气都变得扭曲。
将台上的刘铄更是饱受摧残,火辣的阳光照得他浑身冒汗,甲胄内已然湿透,薄衣粘在前心后背上,闷热得像是在蒸馒头,彷佛下一秒便要把刘铄蒸熟。
借着大纛旗的遮挡,刘铄抬头瞥向曜日,阳光刺得他眼膜生疼,感觉眼皮都是血红色的,这一刹的刘铄是崩溃的。
若是在平时,现在肯定是在休息,可以喝口水,找个阴凉的地儿歇歇脚,但是现在却是不能,南匈奴的骑兵正在虎视眈眈。
“好一个于夫罗,果然够狠。”
虽然刘铄明知道于夫罗是在故意拖延时间,就是要消磨汉军的耐心,可即便如此,刘铄依旧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恨不得将此贼生撕活剥一般。
“主公勿恼。”
下方高顺依旧傲立在曜日之下,至始至终,没有挪移过分毫,更没有过半句怨言,始终在坚定地等待中:
“放心,有末将在,军心不会乱,咱们这段时间,一直在操练阵法,末将有意训练过全军的耐心,南匈奴绝不会得逞。”
果不其然!
当刘铄的目光在四周全军士卒身上扫过时,很少有士卒出现焦躁不安,胡乱行动的现象,大家彷佛浇筑的兵马俑般,顶着曜日,依旧纹丝不动。
这一幕顿时令刘铄汗颜不已,钢铁一般的队伍,必须要有钢铁一般的纪律,令必行,禁必止,即便只是站着,气势依旧能够震慑贼胆。
怪不得高顺能够训练出汉末三国时期最强劲旅,单凭在这烈日之下的暴晒,便可见端倪,这样的队伍若是不胜,天底下便没有能打胜仗的队伍了。
呼—
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
这一刻,刘铄竟鬼使神差地挺直了腰杆,一手握着象征着汉军的大纛,一手按在剑柄,炯炯双目凝视着前方,气势陡然间攀升到了极致。
“瞧见没有,连主公都不曾挪移分毫,我等又岂能轻言辛苦。”
“就算是颗钉子,劳资也得扎根在这里,绝不能输了气势。”
“匈奴突骑是故意晾着咱们,但咱们绝对不能输!”
“今日便让他们瞧瞧,我汉家儿郎的耐力。”
“待贼来战,某必杀贼泄愤。”
“”
从辰时出营开始,直至午时结束,亥时过半,足足三个半时辰,汉军士卒始终没有挪动分毫,全都在靠强大的意志力坚持着。
这一幕看得匈奴于夫罗完全愣住了,他原本想要等汉军萎靡不振时,再发起强攻,但谁曾想,对方始终精神饱满,军容整齐。
唯一不同的是
他们头顶漂浮的杀气更重了!
于夫罗喉头滚动,面色阴沉,写满了震惊:“足足三个半个时辰了,这帮家伙还真能扛得住,刘铄这厮当真炼出了一支铁军呐。”
“是啊。”
即便是身旁的呼厨泉,都不由地为之色变,内心感慨万千:“兄长,我有些后悔来东郡,早知如此,咱们与袁绍一战,或可径直返回上党。”
“此一战”
呼厨泉长舒口气,挥袖拭去额上汗水:“即便咱们想出了破敌之计,只怕也没有想象中那般容易,想要破阵,必将是一场血战!”
提出消耗汉军耐心、士气的刘豹,更是惊诧到无以复加:“太不可思议了,足足三个半时辰,汉军竟然坚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