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夫罗的死似乎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被分割开来的匈奴突骑,依旧在各自为战,他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家单于已经战死。
而高顺似乎同样没有宣扬的想法,依旧在手持旌旗,不断的指挥战斗,以此来蚕食匈奴突骑的残余兵力。
这搞得刘铄有些不太自在,此战若是他在指挥,一定会扯着嗓子呼喊,靠着于夫罗的死彻底摧毁匈奴突骑的战斗意志,从而以最快的速度奠定胜局。
然而
刘铄终究还是忍住没喊。
毕竟,此战的指挥权已经交给高顺,自己只需要当好定海神针即可,欣赏高顺操练阵法,对于刘铄而言,同样是一次难得的学习机会。
他放眼望向战场,方才顺着阵法远遁的刘豹,此刻同样陷入了危局,在不断的变阵袭杀过程中,他身旁的将士同样所剩无几。
最为重要的是!
刘豹已经彻底晕头转向,被高顺变化莫测的阵法,搞得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彻底沦为了砧板上的鱼肉,只能任由高顺宰割。
嗖!嗖!嗖!
粮车后方忽然架起数百张强弓硬弩,一波强势的箭矢袭杀打过去,猝不及防的匈奴突骑,如同割麦般倒下一茬,只剩战马还在军阵中胡乱奔跑。
“该死!”
刘豹操起马槊,扭头望向箭矢来处。
仅仅只是一刹那的功夫,强弓硬弩骤然隐遁,取而代之的是防守严密的双弧盾,让你想拼刺刀都没地儿拼,只能望着汉军大阵疯狂咒骂。
刘豹显然已经把汉军的祖宗十八代,全部招呼了个遍,直骂得他连半个字都蹦不出来,最终忿忿地咬紧钢牙,从牙缝中挤出两个字:
“杂碎!”
眼瞅着身旁一个又一个士卒惨死在汉军阵营中,刘豹这颗心在滴血,彷佛被一柄猛利的钢刀,缓缓地一点点刺入心脏,痛不欲生。
此刻的他面沉如水,眸中一片血红,眉间涌出煞气,同样的身体内,却迸发出完全不同往日的厉烈灼焰,全身剧烈颤抖着,双目几欲喷火。
最为致命的是
自幼学习汉家文化、兵法的他,却始终看不透这座万人的大阵,甚至在经过一系列的变阵后,让刘豹生出一种极度无助的感觉,找不到破绽,更不敢轻易突阵。
“将军,咱们该怎么办”
“现在该如何”
“该死,就这样窝囊得死了吗”
“”
众将士不甘的声音刺入耳膜,刘豹终于忍耐不住,下定决心道:“杂碎!与其被汉军步步蚕食,不如舍命一搏,或许能有生机。”
“弟兄们!”
这一声吼,由怒而发,气势如雷,刘豹槊指前方军阵,铿锵下令:“从此突破,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凿开汉军列阵。”
众匈奴骑兵望向刘豹槊指的方向,乃是一排粮车组成的列阵,后方还有大量的持盾汉军,以及弓弩手,防线可谓是固若金汤。
但饶是如此
匈奴突骑却没有提出半点异议,因为他们同样被汉军折磨的失去了耐心,只要是自家将军的命令,即便是刀山火海,他们也会义无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