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魏郡,邺城。
州牧府。
蓬!
袁绍一拳砸在面前的帅案上,气得脸色煞白,一只手颤颤地指向殿中将官:“你把话说清楚,可是被黑山贼劫走了送往前线的粮草”
殿中负责押送粮草的将官,怯生生点了点头,身体止不住地颤抖:“没错,正是黑山贼,他们兵力足有上万,而且提前设伏,末将猝不及防,这才失了粮草。”
“该死!”
这一次,袁绍当真被激怒了,那发红的面皮,颤抖的身体,按在桌上的深深手印,无一不表明了他情绪上的剧烈动荡:
“自己无能,却将责任推给黑山贼,我要你有何用”
“来人!”袁绍大喝一声。
“在。”
“给我将此贼拖出去,斩首示众。”
“喏。”
“主公!主公—!”
殿中将官顿时慌了,吓得眼突面红,魂飞魄散。
可是
还没等他把话说完,便被两个魁梧的侍卫,一左一右,架起来拖出了议政殿,随即响起“啊”的一声嚎叫,整个世界彷佛都在这一刹安静下来。
满殿的文臣武将各个垂头铩羽,他们甚至能听到上首袁绍剧烈的心跳声,以及浓重且急促的鼻息声,因此愈加漠然,不敢触碰这眉头。
如今,袁绍正在跟公孙瓒鏖战,战事进行的非常胶着,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在战场上往来呼啸,冲锋陷阵,无人能挡。
原本此事已经够让袁绍头疼,但谁曾想,偏在此时,又发生了黑山贼劫掠粮草之事,这让本就愤怒的袁绍,愈加怒火冲天,岂能不爆发杀人,以儆效尤。
“主公,人已诛杀。”
不多时,侍卫返回殿宇,欠身拱手复命。
“将首级传送各军,若再有人着了黑山贼的道,此人便是他们的下场。”
袁绍面沉如水,杀气腾腾,声音虽然平缓,却透着一股子狠意,彷佛每个字都像是钉子一样,狠狠钉在每一个人心坎上。
“喏。”
侍卫插手应命。
旋即。
豁然转身,离开大殿。
足足沉寂良久,袁绍愤怒的表情方才稍稍得到缓解。
他的目光在殿中每一个文武身上扫过,声音不带任何温度地道:
“诸位,黑山贼劫掠之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若是再这样下去,只怕会影响到我军与公孙瓒的鏖战,不知尔等可有计策应对否”
“这”
满殿文武,好一阵沉默。
就在袁绍心底的怒火即将要再次掀起时,殿中横出一人,揖了一揖:“主公,其实黑山军劫掠粮草,不过是要填饱肚子而已,不足为惧。”
袁绍扭头瞥向另一侧,对方身穿儒士袍,以木簪束发,脚踏方头履,身材略显地清瘦,但看起来气色甚好,温文尔雅。
“公与,你可是有计策”
袁绍深吸口气,努力克制自己愤怒的情绪。
“妙计谈不上,不过若执行得好,或可彻底解决黑山军之患。”
沮授态度始终云淡风轻,但落在袁绍的耳中,却犹如千斤巨锤一般,令人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