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万马奔驰,蹄音如雨。
望着未放一箭便转而离开的白马义从,巢车上的袁绍仰天大笑数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跑了公孙瓒这老匹夫竟然跑了!哈哈,他显然是害怕了!”
“儁乂。”
袁绍下了巢车,目光落在张郃身上,毫不吝啬溢美之词:“没想到你摆的阵法竟有如此奇效,居然可以把公孙瓒吓跑,着实厉害。”
“主公谬赞,郃如何承受得起。”
张郃赶忙拱手抱拳致谢,态度极其恭敬:“公孙瓒素来比较谨慎,虽然暂时离开,但他肯定还会回来,咱们的危机仍未解除。”
“嗯。”
袁绍捏着颌下一部短髯,缓缓点头:“没错,你说得在理,公孙瓒此贼身经百战,绝不会鲁莽冲动,明知不可冲阵而冲。”
“咱们的危机的确未解。”
“不过”
话锋一转,袁绍深吸口气,扭头环顾四周士卒,轻声道:“你瞧我方士卒,即便只是吓走了公孙瓒,也像是打了胜仗一样,信心在慢慢恢复,这全都是你的功劳。”
“儁乂!”
袁绍极其郑重地道:“你立功了。”
张郃急忙拱手:“主公,此乃末将应尽职责。”
袁绍淡笑,转而言道:“至于奖励,待战后再赏不迟,咱们现在应当如何要不要继续赶路,直奔公孙瓒大营”
张郃略一思忖,缓缓摇头:“主公莫急,韩猛将军率领的骑兵,肯定不是白马义从对手,但却可以帮助咱们吸引公孙瓒注意力。”
“咱们现在要等!”
“等”
“没错。”
张郃极其肯定地道:“等公孙瓒离开警戒区,等斥候赶来汇报,届时再走不迟,否则咱们立刻行动,公孙瓒趁势杀回,根本来不及再行布阵。”
“嗯,有道理。”
袁绍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那便依你所言,咱们再次继续等。”
张郃拱手抱拳:“主公英明。”
果不其然。
没过多久,视野尽头处便出现滚滚的烟尘洪流,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大军飙来,那一缕白色的匹练格外引人瞩目。
“好一个公孙老贼。”
袁绍看得是目瞪口呆,一脸的不敢置信,同时黄豆般大小的汗珠沁满额头:“竟然没离开多远,他这是在虚张声势。”
“儁乂啊!”
袁绍暗暗松了口气,庆幸道:“若非你提醒,咱们怕是在劫难逃。”
张郃拱手抱拳:“主公,末将仔细研究了公孙瓒作战的习惯,此人深谙兵法,素来狡诈,极其擅长突袭、制造假象,因此末将才敢断定,公孙瓒没有远离。”
袁绍简直恨不得双击呐喊666了:“我有儁乂,如高祖有韩信矣。”
张郃惊诧,目瞪口呆,忙不迭拱手抱拳:“末将何德何能,竟得主公如此器重!”
袁绍摆手示意张郃起身,同时吩咐道:“儁乂啊,在抵达公孙瓒大营之前,指挥权便交给你了,我绝不干涉。”
张郃大喜:“多谢主公!”
随军而行的田丰见此一幕,内心不由狂喜,但面上却始终保持冷静,更没敢主动拱手,拍袁绍马屁,说什么狗屁的“主公英明”。
只要自己的目的可以达到即可,至于多余的刷存在感的动作,只会让张郃的真正亮相,打个巨大的折扣。
如此愚蠢的举动,田丰才不会做。
至于郭图
田丰试着瞥了眼对方,见其面容僵硬,似有寒霜,估摸着也不可能干出恭喜对手之事,便也没有再节外生枝,任由张郃风光无限。
当然!
颜良、文丑同样是冀州派,但他们不是韩馥帐下,与田丰、沮授的关系不是那么密切,加之二人对于兵法布阵的掌握,远不如张郃,因此暂时没得到田丰青睐。
张郃的出圈显然不是巧合。
而是田丰自导自演的一出大戏,冀州派士人的力量必须要加强,否则难以应对颍川士人的暗箭伤人。
不久后,东北方向一骑如飞,奔驰之间,卷动了滚滚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