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旷野,一望无垠。
一支延绵数里的队伍宛如苍龙横卧,在通往富强县的官道上迤逦慢行。
队伍前方有不计其数的飞骑,往来呼啸,不断侦察敌情,为队伍行军保驾护航。
时值清晨,红彤彤的太阳跃出地平线,灿灿的朝霞滑过山丘,落在队伍中的士卒身上,尽显朝气蓬勃之象。
微风吹起炽焰大纛,带来一缕清凉,让正在下方策马缓行的张邈,下意识紧了紧大氅,轻声言道:
“天气愈发得冷了。”
“是啊。”
身旁的大将高凯同样紧了紧大氅,瞥了眼路旁泛黄的枯草:“再过一段时间,便要入冬,届时天寒地冻,不便行军打仗。”
“此一战,我军只要能拿下濮阳,或许河水南岸诸县,传檄可定,刘铄即便引兵而回,恐怕也只能望河兴叹。”
张邈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话虽如此,但刘铄此人绝对不容易对付,这一点从他令高顺驻守富强县,便可见一斑。”
“将军。”
言至于此,张邈扭头瞥向高凯,轻声道:“高顺与你可是一脉同宗,而今指挥的是刘铄帐下最精锐的陷阵营,你可有把握破敌”
“这个”
高凯略一思忖,终究还是摇了摇头:“实不相瞒,末将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将陷阵营消灭,但将其困住,为我军争取破城的时间,还是有把握的。”
“毕竟,陷阵营再怎么精锐,也不过只有一千人,而我军足有五万兵马,拿出一万兵力围困,其余四万人强攻富强县,他们必败无疑。”
张邈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嗯,确实如此,但这一点,他们又如何不知或许高顺会在半途截杀,而非让你杀到富强县。”
“没错。”
高凯肯定地点点头:“的确如此,所以主公,末将令全军携兵器而行,且令飞骑时刻将警戒区扩大到足足五里。”
“此外”
言至于此,高凯强调道:“末将始终在派人盯着富强、濮阳的动静,一旦陷阵营离开,会立刻赶来汇报。”
“不过从目前得到的消息来看,陷阵营从未离开富强县,咱们也不必过分紧张,行军固然缓慢,可一旦抵达富强县,他们唯有死路一条。”
张邈对此颇为赞同,长出口气:“嗯,的确应该以稳妥为先。”
高凯淡笑:“孙子云: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为将者,未虑胜先虑败,故可百战而不殆。”
“嗯。”
张邈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面上浮出满意的笑容:“早知将军你,精通兵法,腹有良谋,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
“是啊!”
张邈缓缓点头,附和道:“小心行事,总没坏处。”
高凯唇角微扬起个弧度,当即欠身拱手道:“主公放心,此战我军必胜!”
张邈瞥了眼高凯:“有你在,我放心。”
“”
正当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时。
忽然,前方不远处,响起悠悠一声传报:
“报—!”
二人下意识抬眸望去。
但见,斥候绝尘而来,拱手抱拳道:“主公、将军,据探马回报,濮阳陈宫率领两千兵马至富强县,与高顺陷阵营汇合,令有两千骑兵,朝我军侧后方迂回。”
“哦”
张邈闻言一愣:“两千骑兵,朝我军迂回”
斥候颔首:“没错,正是。”
“主公勿忧。”
高凯确定一定以及肯定:“这不过是陈宫的恐吓而已,陈留境内各县已经戒严,没有主公兵符不得开门,他们绝不可能偷袭得手。”
张邈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而我军足足有五万兵马,敌军那两千骑兵亦不敢轻易靠近,对否”
“主公英明。”
高凯志得意满,拍个小小的马屁:“我军是以稳妥为先,因此无惧侦察,只要确定敌军兵马在何处,一路碾压过去即可。”
“毕竟,我军占据绝对的优势,绝对的主动,没必要耍那些冒险的计策,这样只会落入敌人的陷阱,反而会耗尽我方优势。”
张邈淡笑:“没错,咱们足有五万兵马,十倍于敌,而且富强县没有城墙,即便一窝蜂冲上去,他们也绝不可能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