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已经消失一大半兵力的邺城,郭嘉咕噜噜灌了口酒,唇角微扬起个弧度,绽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韩使君,瞧见没有,淳于琼已经上当了,或许要不了多久,邺城就要解封,咱们就能离开邺城了。”
“没想到。”
韩馥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刘铄现在的实力,竟然已经能与袁绍争雄,或许你说得对,我的仇只有他才能报。”
“只不过”
话锋一转,韩馥皱眉言道:“即便淳于琼落败而归,咱们真的就能离开邺城吗朱汉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放心!”
郭嘉自信满满,朗声回答:“只要你听我的,保证让你活得好好的,而且平平安安地离开邺城,不会引起任何人的怀疑。”
虽然二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但郭嘉的智慧,韩馥非常信服:“奉孝之能,韩某自然清楚,可我身上真的没有能抵债的了。”
现在的韩馥,身上穿着粗布衣裳,头上束发的玉环便称了木簪,腰间的玉佩、香囊等配饰全都不见了。
若是现在把韩馥丢在人堆里,估摸着即便站在朱汉面前,他都得认上好一会儿,才能辨别出是韩馥。
当然!
郭嘉这么做,除了要让韩馥改头换面以外,更为重要的是,他已经没钱了,总得那点东西抵押,换点酒喝。
好在他是酒肆的常客,也从来没有拖欠过的酒钱,信誉比较好,否则人家还真未必会拿衣裳、玉佩等做抵押,白白给你酒喝。
“使君放心。”
郭嘉轻声安抚道:“即便你现在身无分文,我郭嘉照样保你平安无事,这些钱已经足够支撑咱们离开邺城时的酒钱了。”
韩馥暗暗松了口气,皱眉言道:“奉孝,凭你的智计无双,当初若是献计于我,岂能不受重用,可你怎么总是一副醉生梦死的拖沓模样”
“嘁!”
郭嘉不屑一顾,幽幽目光望向空寂的邺城,轻声道:“尔等还配不上我郭嘉,我也懒得献计,当初以为袁绍是个英雄,没想到却是外强中干的庸人。”
“他的确比你强些。”
“不过”
郭嘉耸了耸肩,轻哼一声道:“除了四世三公的名号外,也比你强不到哪里。”
韩馥尴尬地很不找个地缝钻进去:“奉孝,你能别这么直接吗”
郭嘉颔首:“抱歉。”
韩馥摆了摆手:“罢了,我的确不如袁绍,这一点我承认,否则也不会上当受骗,被人赚走了冀州。”
郭嘉哂笑,扭头瞥向韩馥:“使君,你当真以为,你的冀州是被骗走的”
韩馥皱了皱眉,不自禁感到疑惑:“怎么,不是吗”
郭嘉摇摇头:“从某种意义上说,从袁绍当上盟主,你成为其属下的那一刻,冀州的命运就已经注定了。”
“即便你识破了袁绍的骗局,怕是也挡不住公孙瓒、袁绍的联军,只不过彼时袁绍还要集中力量对付公孙瓒,与现在的局势,又有何不同”
“主弱而臣强”
郭嘉一针见血,冷冷言道:“不造反,是不可能的。”
韩馥吐口气,仔细想想,的确再理:“没错,确实如此,看来冀州终归不属于我。”
郭嘉咕噜灌了口酒:“放心,袁绍坐不稳冀州的,从他使劲手段,却没能拿下东郡的那一刻起,结局就已经注定了。”
“我之所以让你去东郡找刘铄,是因为刘铄与袁绍之间必有一战,而且他也需要找一个合适的理由,对袁绍展开进攻。”
“而你!”
郭嘉双目炯炯地凝视着韩馥:“便是最好的理由!”
韩馥缓缓点头:“没错,确实如此。”
郭嘉轻声道:“咱们现在是顺势而为,你报你的仇,我换个地方喝酒,两全其美。”
韩馥好奇,仔细打量着郭嘉:“奉孝,你难道不把算辅佐刘铄,匡扶汉室”
郭嘉没有反对:“有这个打算,不过还要观察观察,毕竟我这副德行,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接受的,而我自己,也绝非什么人,都愿意辅佐。”
这一点,韩馥深信不疑,而且深有体会:“倒也是。”
郭嘉咕噜噜灌了口酒,转回身来:“行了,安静地等解封吧,至于朱汉,你不必担心,一个莽夫而已,不是我的对手。”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