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郭嘉推门而入,径直上前,不等其拱手行礼,便被刘铄摆手打断:“奉孝不必多礼,有何事,直言即可。”
郭嘉咕噜灌了口酒,轻声道:“主公,根据可靠情报,刘岱最近正在私下里接触兖州各大士族,而且所谈之事,不仅仅是自证清白。”
“哦”
刘铄不由好奇,瞥向郭嘉:“除此之外,难道还有别的”
郭嘉简单恩了一声:“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判断,刘岱正在离间主公与兖州士族的关系。”
刘铄诧异:“离间我等关系”
郭嘉极其肯定:“没错!主公莫要忘记,老百姓之所以开荒积极性高,是因为官府的土地没有田租,只有赋税。”
“此举极大的侵害了兖州士族的利益,尤其是东郡、陈留士族的利益,更是如此,这对于刘岱而言,可是干载难逢的机会。”
“哦”
不等刘铄开口,一旁荀彧便捻须言道:“刘岱已经动手了”
郭嘉颔首:“恩,已经开始了,虽然现在没有与东郡士族接触,但其余郡国的士族已经在接触,平均每次拜访时间,超过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虽然不多,但也足够谈论很多事情,也能从侧面反映出刘岱与兖州士族的会面,效果应该是不错的。
“一个时辰”
显然,荀彧已经感受到了淡淡的威胁:“主公,此事对您,可是极其不利的。”
刘铄恩的一声点点头:“无妨,已经预料到的事情,没必要大惊小怪。”
荀彧皱着眉:“可是主公,咱们接下来要发行债券,在这关键的时刻,刘岱横插一脚,势必影响我等债券的发行。”
“此事如果处理及时,或许还有挽救的余地,若是处理不及时,对于咱们而言,伤害极其巨大,甚至会影响到军民稳定。”
毕竟,现在的刘铄还需要兖州士族的经济支持,若是在这个时候得罪了他们,对于刘铄接下来的发展,有百害而无一益。
这便是当初荀彧提出反对意见的原因。
果不其然!
真就已经应验了。
刘铄长出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文若放心,债券咱们该发便发,我自然会想办法让兖州士族购买。”
“至于刘岱”
刘铄的声音略微拉长,思忖良久后,轻声道:“让他闹一会儿,倒也没什么,反倒可以让我等看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支持我刘铄的人。”
“咱们对兖州士族是有依赖,但不代表我刘铄要委曲求全,拉一批,打一批,扶持一批,咱们才能真正掌握兖州。”
“闹吧!”
刘铄长出口气:“闹得越凶越好。”
郭嘉似乎听明白了刘铄的意思,他是在为当兖州牧做准备,不是要当兖州士族的代言人,而是当兖州士族的主人。
的确!
某些震摄性的手段,是要有的,否则兖州士族必定会蹬鼻子上脸,尤其当刘铄当上兖州牧以后,他们会采取各种手段,干涉刘铄的政权。
郭嘉肯定地点点头,拱手抱拳道:“主公英明,现在的确是个不错的机会,您放心便是,只要有属下在,他们翻不了天。”
刘铄面上浮出一抹淡笑:“知我者,奉孝也。”
荀彧依旧保守,捻须皱眉道:“只是如此一来,主公会更加凶险,尤其还要提防冀州的袁绍,若是您与刘岱发生冲突,袁绍绝不会袖手旁观。”
刘铄极其自信,朗声道:“放心吧,一个公孙瓒便足够袁绍喝一壶的,他现在可顾不上东郡,充其量只能声援,虚张声势而已。”
“文若。”
郭嘉咕噜灌了口酒,扭头瞥向荀彧:“你何时变得如此谨慎了刘岱固然想要消灭主公,但论实力,他还差得很远。”
“至于袁绍”
郭嘉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饶有兴致地分析道:“此人生性迟钝,即便当真发生了战事,也没那么快赶来支援。”
“而在这时,或许主公已经奠定了胜局,只要战败刘岱,其余诸侯自然分崩离析,届时传檄可定,不必担心。”
“何况!”
郭嘉提醒道:“文若莫要忘记,若袁绍当真参战,豫州的袁术绝对不会袖手旁观,事情没有你想象中那般危险。”
刘铄恩的一声点点头:“奉孝言之有理,当初颁布此道政令时,铄便想到会有今日结果,文若放心,出不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