冀州。
袁绍大营。
中军,大帐。
袁绍负手立在沙盘前,盯着上面犬牙交错的势力,纠结到了极点。
虽然杀手锏已经准备妥当,但却一直缺少一个恰当的时机,公孙瓒的白马义从实在太过谨慎,打完就走,杀得你愣是没有半点脾气。
若是再这样纠缠下去,此前积累的士气怕是要逐渐被公孙瓒消耗殆尽,若当真走到这般地步,再想要反败为胜,便更加艰难。
“该死!”
袁绍暗自啐了一口,怒火噌得窜到了嗓子眼里:“诸位有何意见,不妨直言,咱们与公孙瓒僵持了两月有余,没有丝毫寸进,再这样下去,军心必然溃散。”
“主公!”
当下,田丰横出一步,欠身拱手道:“从目前的局势而言,我军想要稳步推进,只怕不太容易,但公孙瓒想要大举进攻,同样难上加难。”
“加之目前刘虞与公孙瓒矛盾加剧,虽然目前我军与公孙瓒处于僵持之中,但整体局势的演变,优势依旧在我。”
“属下以为”
言至于此,田丰深吸口气,极其郑重地道:“主公现在不必忧心,咱们有兵有粮,理应稳扎稳打,消耗公孙瓒的耐心,迫使其主动出招,才是上策。”
“而且从近期的几次战斗上来看,公孙瓒尽皆是试探性进攻,却被我军快速反应击退,他做出战术调整,必不久远,主公不必担心。”
袁绍皱着眉,试探性询问:“战术调整?如何调整?”
田丰捏着颌下一缕胡须:“主公,属下以为,变局应当在南线。”
袁绍惊诧,悠悠目光快速转向南线清河:“南线?我有大将淳于琼在,公孙瓒岂敢进犯?”
对面的郭图同样发出一声哂笑:“没错,我等出兵之前,可是加强了南线的防守,淳于将军身经百战,又率领重兵严防死守。”
“如此这般,别说是公孙瓒一人,便是与东郡刘铄联手,只怕也未必能拿得下清河郡,元皓却说变局在南线?”
“哼!”
郭图轻哼一声,尴尬地直摇头:“真不知元皓你,究竟是何居心?”
荀谌捏着颌下一缕胡须:“南线稳固如泰山,绝不会出事。”
田丰深吸口气,朝着袁绍揖了一揖:“主公,根据近期获得的情报,公孙瓒帐下大将田楷率领兵马,屯驻在平原。”
“这一点”
田丰皱着眉,反问道:“主公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北线战场的压力巨大,按照常理,南线既然没有机会,理当引兵驰援北线,只留刘铄牵制我军即可。”
“可现在呢?田楷不仅没有丝毫的动作,甚至连北线的公孙瓒,也变得逐渐消极,似乎呈现出欲战不能的挫败感。”
“您应该了解公孙瓒的为人,此人常年戍边,脾气火爆,是个性子刚烈的主儿,如今只是试探性的进攻,打完就走,可像是他的作风?”
“这”
袁绍皱着眉,疑惑更盛。
没错!
公孙瓒是个宁折不弯的主儿,打仗飘逸,尤其擅长旷野作战,按照以往的经验,一旦试探性进攻得到积极信号,肯定会发起一波进攻。
但是现在
对方甚至有种试探性进攻,都不愿意全力以赴的感觉,每次都是来势汹汹,但却总是雷声大雨点小,草草了事而已。
此前的袁绍以为,公孙瓒此举是在消磨他们的战斗意志,但现在来看,似乎此举背后,有着更深层次的阴谋?
郭图听完田丰的分析,捻须言道:“元皓之言虽然有理,但我军在南线的布置堪称完备,即便他们真要在南线动手,短时间内也拿不下来。”
“届时主公只需要挥师驰援,便可力挽狂澜,但如果你的分析没有实现,北线的防务若是丢失,造成的后果,元皓可能承担得起?”
“没错。”
荀谌附和道:“这一切尽皆只是元皓的推测而已,没有半点实证,以此来调整主公此前定下的战略,殊为不智。”
“主公!”
言至于此,荀谌揖了一揖:“属下以为,淳于琼将军只要能坚守清河郡,元皓所言之事,必不会发生,咱们依旧要主攻北线,稳步向前推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