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怒吼!
如惊雷,似海啸,胜山崩。
此前与黄巾一战的落败,让他们各个内心窝着一团怒火,而现在,这一团怒火随着陷阵营的嘶喊声,彻底被点燃。
似乎连与之厮杀的青州黄巾,都没有想到,汉军寻常步卒,竟也能爆发出如此恐怖的战意,一个个吓得是魂飞魄散,面色激变,甚至连挥刀劈砍的动作,都迟滞了三分。
虽然,这样的震慑仅仅只能维持一瞬,但便是这一瞬间的震慑,令兖州联军的步卒宛如战神附体一般,举盾前行,战矛穿空,往来呼啸,犹如怒放的烟花,将阵前的敌人纷纷刺杀。
“彩!”
军中的鲍信眼瞅着这一幕,兴奋地忍不住称赞。
他面上遮掩不住的笑容,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彷佛也被众将士汹汹的战意所感染,恨不得提着寰首刀,与他们共进退,同生死。
此前,鲍信还在担心,若是没有于禁在,自己能否掌控得了大局,但是现在来看,众将士内心尽皆憋着火,他们自主作战的意识正在觉醒。
“妥了。”
鲁国相陆帧望着眼前一幕,暗暗松了口气。
此前的一战,让他不自禁生出了阴霾,总感觉这一战绝不会顺利。
但不曾想,刘铄帐下的骑兵竟是如此骁勇善战,不仅顷刻间打开了局面,而且令其后方与前方脱节,有望分而歼之。
最为重要的是,陷阵营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带动了整个防线的集体奋进,这样的事情是王肱办不到的,更是刘岱办不到的。
“好好强!”
即便是泰山郡郡守应邵,也不由地被眼前一幕震惊,双目瞪如铜铃,凝望着前方战场,不自禁头皮发麻。
这不是害怕导致的发麻,而是因为震惊产生的战栗,有种被撼动内心的感觉,全然跟刘岱一起作战时,有着完全不同的感觉。
虽说他早知刘铄军队的厉害,但当真正见识到以后,才明白他与刘岱之间,有着怎样难以逾越的鸿沟,两者天差地别,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若是兖州联军以如此气势战下去,即便青州黄巾有百万之众,只怕也未必能够将兖州联军的防线撕破。
如此一来,凭那些身穿精铁战甲的陷阵营士卒的作战能力,估摸着当真有机会,将张饶诛杀,从而借此机会,吸纳百万黄巾。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正当应邵皱眉思忖时,身后忽然响起个声音:
“报—!”
应邵扭头望去。
但见
自家传令兵从后方赶来,欠身拱手道:“主公,刘使君派人前来,正在后方,是否接见?”
应邵不由愣怔:“你说是何人所派?刘铄?”
传令兵点头,极其肯定地道:“没错,正是刘使君。”
嘶—!
应邵不自禁倒抽一口凉气,眉头紧攒:“刘铄现在派人来我军中,所谓何事?”
传令兵见自家主公陷入沉思,良久不言,再次拱手询问:“不知主公,是否接见?”
应邵摆了摆手,轻声道:“让他们过来吧。”
传令兵颔首:“诺。”
旋即。
豁然转身,径直离开。
不多时,一个拎着酒葫芦的逍遥男子缓步走来,朝着应邵揖了一揖:“在下刘使君帐下祭酒郭嘉,拜见应郡守。”
应邵上下打量着这位没什么存在感的家伙,心中戒备降了三成,长舒口气道:“不知刘使君派你前来,所谓何事?”
郭嘉哂然一笑,轻声道:“其实倒也没什么,只是过来监军而已,希望应郡守切莫私下里搞什么小动作,坏了使君大计。”
“否则”
郭嘉的声音略微拖长,凑到应邵身旁,声音低沉,却充满阴鸷地道:“阁下全家的性命,只怕不保,还有你勾结袁绍的证据,必将曝光与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