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信捏着颌下一缕胡须,饶有兴致地点点头:“子明的队伍久经杀伐,战斗力极其强悍,别说是青州黄巾,便是当初的董卓如何?南匈奴又如何?”
“哼!”
鲍信轻哼一声,傲娇之气溢于言表,彷佛自己才是刘铄似的:“只要子明能掌控兖州,要不了多久,咱们兖州便可真正站起来。”
戴祈揖了一揖:“恭喜主公,贺喜主公。”
鲍信摆手:“我只是想为兖州百姓做些事情而已。”
“主公快瞧。”
正在这时,一旁的徐宴忽然开口,抬手指向战场:“张饶的大纛距离许褚竟越来越远,若是照这样下去,只怕杀不了张饶。”
“恩?”
前一秒还极尽兴奋的鲍信,这一瞬顿时愣住。
他忙不迭抬眸望去,仔细盯着象征着张饶的大纛,果然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与许褚拉开距离,向后撤军。
“该死!”
鲍信暗自嚼啐一声,幽幽目光立刻瞥向后方。
徐宴彷佛已经猜到了鲍信的想法,冷声提醒道:“主公,汉军的骑兵虽然强悍,但青州黄巾军中准备了大量的粮车,组成了防线,专防骑兵。”
“即便徐晃、程银想要迂回绕后,切断张饶的退路,只怕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容易,何况现在,黄巾内部已经暴乱,便更不利于骑兵穿插。”
戴祈皱了皱眉:“该死,若是不能诛杀张饶,其必再次号令全军攻杀,咱们可以成功击溃黄巾一次,但如此这般打法,又能持续多久?”
“别急。”
鲍信摆手打断二人,扭头瞥向楼橹之上的刘铄,见其始终保持镇定,没有半分慌乱,内心稍安,轻声言道:
“要相信刘使君,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这”
戴祈、徐宴长舒口气,只能自我安慰道:“唯今之计,也只能如此了。”
此刻,泰山郡守应邵凝望着正在溃逃的张饶,面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但内心却是狂喜,只要张饶能够脱险,这仗便还有的打。
这才是应邵真正想要的结果,利用百万青州黄巾,把刘铄逐渐拖死,等袁绍解决掉公孙瓒以后,便可趁势南下,鲸吞兖州,收拾残局,简直一举两得。
不过
还没等应邵高兴太久,便被从前线赶回的郭嘉,撞了个正着:“应郡守,张饶引兵撤退,你应该很高兴吧?”
应邵深吸口气,又缓缓呼出,声音冷冰冰地道:“先生莫要胡言乱语,某些话可是不能随便说的,否则会引来杀身之祸。”
“这倒是”
郭嘉倒也没有反对,拎起酒葫芦狂饮一口,随即轻声道:“但这次,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家主公既然决定出手,就不可能让张饶轻易离开。”
“哦?”
应邵不由地来了兴致,扭头瞥向郭嘉:“阁下应该也算是精通兵法之人,难道连现在的局势都看不出来吗?”
“刘使君的杀手锏不是陷阵营,而是从侧向迂回突进的那支小队,但很可惜,你们的配合出了点问题,这里的战斗结束得太快了。”
郭嘉不得不承认,应邵对于战局的了解,的确很精准,但可惜,他终究还是忽略了自己的因素:
“你说得没错!”
郭嘉先是肯定地点了点头,没有表示反对,但随即话锋一转:“我们的配合的确出了一定的问题,但即便没有出问题,许褚靠得太近,同样会引起张饶忌惮。”
“因此,从一开始,许褚这一路兵马的成功率,原本便不算太高,只要张饶没有便瞎,就不可能察觉不到许褚。”
应邵皱了皱眉,忽然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他急忙扭头瞥向中军的楼橹,见刘铄依旧保持镇定,丝毫没有慌乱,顿时倒抽一口凉气。
嘶—!
应邵惊诧不已,不假思索,脱口而出:“难不成,你们还有后手?”
郭嘉面上浮出一抹淡笑:“既然早有预料,自然会有后手,郡守静观其变即可,要不了多久,战场必有变故。”
“在下便不陪了。”
言至于此,郭嘉揖了一揖,轻声道:“此役结束以后,应郡守应该知道该怎么办,也应该清楚没有做,会是什么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