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祝宁来说, 高风险高回报，和低风险可能无回报，她肯定选前者。</p>
祝宁就不是个保守的人, 说“我去, 你们呢”</p>
裴书猜到祝宁肯定会选, 他能怎么办, 只能跟着走，“你说了算。”</p>
林晓风没有意见, 本来就是祝宁去哪儿她去哪儿, 那只剩下一个人了, 戚雪柳什么态度。</p>
戚雪柳考虑过要不要脱离祝宁的队伍, 自己去前方避难所碰运气，没想到裴书给了一条新思路。</p>
她虽然是异能者, 但不是墙外调查员，祝宁队伍里有专业向导，人多肯定更安全, 而且祝宁身上有很吸引她的东西, 那本笔记。</p>
戚雪柳“一起。”</p>
戚雪柳点头，连裴书都有点意外, 祝宁不是正常人肯定愿意上灵异列车，但戚雪柳为什么要冒险</p>
接下来不确定因素太多，祝宁直接问出自己的疑问“你是不是知道笔记本的事儿”</p>
戚雪柳的态度自从看到笔记本之后就很反常, 她对笔记本的兴趣远高于裴书。</p>
戚雪柳也没藏着，她知道祝宁有类似于傀儡操控的能力，坦白说“我听说过。”</p>
祝宁皱了下眉，果然如此，但戚雪柳跟祝宁之间又不是真正的同伴, 确实没必要分享情报。</p>
戚雪柳“拿到车之后我可以跟你说，不是什么大事儿，你别抱太大希望，我只是听说过。”</p>
戚雪柳知道队伍最重要的是信任，既然决定上路，最好把信任问题解决，她被迫戴上人机联合装置就是因为普罗米修斯不信任她。</p>
戚雪柳“我很想看你实验一次笔记本。”</p>
裴书又做了一次摸烟的举动，照例没摸着，他确定了，这支队伍的人都有毛病，而且热衷于找死，戚雪柳跟祝宁作风一脉相承。</p>
戚雪柳肯定知道笔记本的事儿，但说要拿到车才愿意分享，祝宁可以理解，毕竟这个消息很有价值。</p>
如果是敌人，祝宁大不了阅读戚雪柳的记忆，但霍文溪说戚雪柳可以成为队友。</p>
所以祝宁也给了戚雪柳足够的尊重，说“这看运气。”</p>
不可能一进污染区就打开笔记本，起码要控制一下风险，他们不是每次都能那么好运可以逃跑的。</p>
戚雪柳看祝宁的态度松了口气，说实话都是给人打工，祝宁比普罗米修斯好说话多了。</p>
戚雪柳“我知道，还是之前那个交易，拿到车之前我是你的雇佣兵，拿到车之后要不要跟再说，但我一定会分享情报，如果不分享你可以随便处置我。当然，如果你在车上实验陈启航的调查笔记，分享给我，这样成交吗”</p>
“成交，”祝宁喜欢爽快的人，戚雪柳的条件很诚恳，祝宁说“裴老师，带路吧。”</p>
裴书“”</p>
裴书现在只想抽根烟静静，就没带过这么难带的队。</p>
裴书边带路边说，“距离最近的车站叫银山车站，那辆车本来应该有自己的编号，但我不知道原名，只知道它被人叫做归乡号，传闻可以送你回家。”</p>
回家回的什么家</p>
裴书“我知道归乡号列车沿途会经过的十五个站点，但它全程应该更长，银山车站刚好是其中一站。”</p>
他们运气不好，也运气挺好，裴书刚巧知道附近有上车点。</p>
他们走着走着，前方出现了两条铁轨，没有人维修，铁轨早已锈迹斑斑，杂草丛生都已经无法形容了，铁路上竟然长出了几棵树，还有倒塌的铁丝网。</p>
这还能运行吗</p>
裴书蹲下身，顺着铁路看了一眼，他似乎能通过铁轨认出路，铁轨前方就是分叉道，他起身走向右侧。</p>
祝宁只好跟在他身后走，别说，裴老师虽然有点神经质，但他绝对是价值连城的好向导。</p>
裴书继续说“我没坐过归乡号，只是听人说起过，说实话我甚至没见过一个坐过这辆车的幸存者。”</p>
祝宁挑了下眉，墙外调查员内部会交流信息，但这些信息有真有假，部分还算是墙外传言，可信度不知道有多少。</p>
裴书“上车之后我只能给两点忠告，第一，遵守归乡号的规则，不要试图挑战，第二，到目的地之前，请你别把污染源给吃了。”</p>
第二条针对祝宁说的，消除污染源，净化归乡号列车可能会很尴尬。</p>
祝宁心想她可能会被归乡号吃了，但这句话不吉利。</p>
祝宁跟在裴书后顺着铁轨走，问“所以就算找到污染源也不能下手，危险将至时还要维持平衡”</p>
裴书“对。”</p>
这很难把握中间的度，一边要在归乡号生存，一边又不能伤害敌人。</p>
裴书又交代了几点，其他三人都认真听着，他们越走越远，最初祝宁想起自己小时候看的一部电影，几个小孩儿顺着铁轨大冒险，一路走来还挺有意思。</p>
自然侵蚀了人造物，扭曲成各种形状，怎么看都挺美的，尤其是日落时，铁道上有淡淡的日光，这种轻松感一直持续到他们碰到了两辆废弃的火车。</p>
一辆原地停止，一辆脱轨了撞破两侧铁丝网，一头扎进坡道下。</p>
祝宁没接近，远远看了一眼，车上的尸体已经变成白骨，大概是出事故时涌向一个方向，尸体在车尾堆成一座山。</p>
而那辆原地停止的车厢内坐满了人，他们也成了白骨，藤蔓顺着车窗破洞爬入，跟白骨纠缠在一起，乍一眼看像一车树藤凝聚成的人。</p>
墙外很容易看到尸体，但每次看到都让人心情压抑，很难平常心。</p>
他们后期就沉默，只有走路的沙沙声，几个人同时很警惕，怕路上遇到什么危险。</p>
但可能这条铁轨是给归乡号运行的，竟然没有怪物袭击。</p>
直到晚上十一点半，眼前出现了一些房屋，祝宁知道要到城市了，大多数小城市，火车站都修建在市郊，他们不用朝着市中心走。</p>
裴书说只有十二点能上车，错过之后他们要等第二天，还好赶上了。</p>
“到了。”裴书脚步停下，手里的手电筒朝前一打，照亮了一个扭曲的站牌，银山站。</p>
小城市的火车站特别简单，人流量不大，一个棚顶，两侧是铁轨，站台中央是出站口。</p>
跟祝宁那个世界的火车站一模一样，但褪色很严重，旁边停了一辆煤车。</p>
不知道这里遭遇过什么，整个车站都蒙着一层黄沙，他们走上去痕迹特别明显。</p>
裴书翻过站台，剩下三人跟着他走，翻身上来后，祝宁看到两侧有发黄的凸起黄砖，防止旅客靠近。</p>
祝宁突然唤醒了过去的记忆，每次来坐车都有工作人员拿着大喇叭提醒“列车到站请站在黄线后。”</p>
这里没有灯光，黑压压一片，他们四个像是误入了异世界。</p>
祝宁想到她人生中第一个鱼头人的任务，勉强算是有些经验，那时候直接上车就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