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宁才出墙几天，都快要认可复苏会的理念，搞不好这个世界未来真的是污染的世界，就应该推倒所有高墙，全世界物种大融合。</p>
这条思路很顺畅，但其中有个问题，阿尔法系列实验跟这条进化链好像是相反的，整个世界的趋势都是大融合，祝宁的顶层目标竟然是净化世界。</p>
祝宁是不是过时的实验体既然这样，祝遥为什么还要开发她这简直逆着时代潮流前进。</p>
祝宁想看一眼围墙的方向，但外面全是坟，她甚至不知道高墙在哪儿。</p>
出了墙，她对世界的认知再次刷新，好像从第三视角重新审视了一遍之前在103区的生活，像是在透明罐子里。</p>
所有的反抗在自然面前都显得无意义。</p>
单人帐篷没法休息，祝宁让白澄原地缓一会儿，心想等会儿背着她下山，没想到白澄的恢复速度快多了。</p>
她一个小时后已经健步如飞如履平地，说话依然机械，但已经不卡顿。</p>
不过也是，如果每次复活都虚弱那么长时间，白澄可能已经死了。</p>
他们收了帐篷，白澄没直接走，祝宁这么闹一下，鬼头坟场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挖开的坟墓。</p>
白澄看了一眼天，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手指在半空之中虚虚一握，钻出来的腐烂尸体缓缓下陷，白澄动作时，周围都是纸钱和花环飞舞，明明就穿着简单的黑衣，但祝宁觉得白澄像是新世界的死神。</p>
他们上了飞车，打算今天原地休息，明天再赶路。</p>
车门一关，祝宁才想起来“我差点忘了，关于松山寺的事儿。”</p>
祝宁在自己身上摸索，她一直随身携带着陈启航的笔记本，就差遇到白澄验证了，问“松山寺有什么规则吗”</p>
裴书也差点忘了，他们到底有没有触发松山寺的规则</p>
白澄想了想说“我只知道一条，不要给佛像上香。”</p>
上香</p>
白澄对松山寺的了解也不多，一般污染区都会有多条规则束缚，她在松山寺休息过三次，都平安无事。</p>
当时普罗米修斯追杀，祝宁快速断成两截，白澄来不及嘱咐就死了，但她完全没想到会有什么危险，毕竟祝宁他们也不像是会作死，在一个荒野寺庙里上香。</p>
白澄“怎么你们上香了”</p>
祝宁顿了顿，敢确定自己团队里四个人肯定都没上香，难道当时松山寺里有第五个人他触发了规则</p>
但也不可能，就在祝宁阅读完陈启航的笔记本之后，就这么巧而且他触发规则不是把自己也坑进去了，有谁杀人这么迂回。</p>
祝宁注视着陈启航的笔记本，这东西真的在散发恶意，她打开过几次，好像都带来了厄运。</p>
松山寺打开后，立即听到了硬币滚落的声音。</p>
归乡号打开后，没过多久就下雨了。</p>
当时祝宁没把下雨和笔记本联系在一起，毕竟他们出门的时候都看了天气预报，北部地区进入雨季。</p>
仔细回忆就能感觉不对，复苏会为什么要在雨天来拿骨灰坛起码复苏会上车的时候以为不会下雨。</p>
墙外天气多变，阴晴不定太正常了。</p>
所以那场大暴雨也是笔记本引起的陈启航的能力这么强吗甚至可以改变天气。</p>
如果是真的，那笔记本每次创造出的危险程度都不低，相当于升了两级。</p>
白澄不知道自己死亡期间发生了什么，祝宁简单跟她说了一遍，其实真想再试验一次，但很可能会引发新的危险。</p>
白澄听了祝宁的一番话，对笔记本有点好奇。</p>
祝宁总结“打开笔记本可以看到调查笔记，笔记内容不一定有用，但一定会提升危险。”</p>
经过白澄的线索，祝宁总结了陈启航笔记本的特征，所以打开笔记本变得很像赌博。</p>
果然天底下没有白捡的便宜，祝宁话锋一转，又说“换个思路，如果污染区里有敌人，困局之下，我可以打开笔记本提高危险度，跟他一起死。”</p>
裴书“”</p>
他都想起立给祝宁鼓掌，什么鬼主意。</p>
“好了，休息吧。”祝宁把笔记本包裹好放起来，打算到了有信号的时候把新消息报告给霍文溪。</p>
起码他们这一趟没白来，验证了笔记本，也找到了队友。</p>
这车比较宽敞，四个躺椅放下，窗外一片漆黑，车内也没开灯，祝宁盖着毛毯，听到剩下三人的呼吸声，知道他们都没睡，不知道在想什么。</p>
干完挖坟这么刺激的事儿，确实不太好睡，祝宁打开了上方遮挡板，隔着一层玻璃看夜空，没有星星，只有压抑的黑云。</p>
祝宁看了一会儿，轻声问“你躺在下面有知觉吗”</p>
祝宁没指名道姓，但白澄回答她“有，跟活埋差不多。”</p>
祝宁默了默，白澄说这番话尤其自然，好像被活埋是小事儿，她到底经历了什么</p>
裴书“以前都是谁来挖你的”</p>
白澄“我会留一个自己。”</p>
难怪白澄第一次出现的时候是两个人，遇到危险时，一般一个人抵抗，另一个人逃跑，这样可以挖出新的白澄。</p>
按理说白澄不会把两个躯壳都牺牲了，上次是意外，所以她死之前才必须告知裴书，好在他们真的来挖她。</p>
祝宁感觉她很孤独，就这么躺在地下，等着人来寻找，还好祝宁路上没耽误，很快就赶来了。</p>
祝宁“要再去找一个吗”</p>
白澄点头，她习惯背着另一个自己行动，这样更有安全感。</p>
祝宁问“你答应我的单子，是因为想去找记忆”</p>
“对，”白澄其实只有十年内的记忆是相对清晰的，之前的记忆很像上辈子的，“我感觉在北方有答案。”</p>
白澄对神国不感兴趣，她唯一感兴趣的是自己的起源地。</p>
北方，大家的目的地都是北方。</p>
白澄把脑袋转向左侧，面朝裴书“你跟着祝宁又是为什么”</p>
这是白澄第一次提出问题，语调机械又奇怪，裴书“我是被抓来的。”</p>
祝宁“你不愿意我能抓你。”</p>
裴书是老江湖，在墙外想甩开祝宁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甚至能反坑自己。</p>
裴书沉默了下，“我去治病，你不懂。”</p>
祝宁懒得问，精神病的世界她真的不懂，裴书突然轻飘飘地说“对了，如果我发疯，你们记得控制下。”</p>
祝宁拉着毯子的动作一停，从后视镜里看裴书，他挺没安全感的，蜷缩着身体，面朝着门睡，说这话时表情很平常，坏掉的眼球里还有岩浆。</p>
祝宁也没问裴书怎么发疯，答应了，她是队长，队友发疯她肯定能控制。</p>
睡前闲聊结束，没人再提问，祝宁都已经闭眼准备睡了，黑暗中，裴书突然开口“你真要杀普罗米修斯”</p>
裴书没听到祝宁的回答，以为她睡着了，轻声自言自语，万一他是好的那个呢</p>
普罗米修斯知道的信息量远远超过他们所有人，但依然选择维持这个制度，是不是因为，他看透了一切，超级运算能力之下，发现在这个混乱疯狂的世界里，那样的联邦已经是最优解了。</p>
如果连这种东西都打破，人类将会彻底陷入疯狂无法自拔。</p>
他是不是在用自己的能力保护人类，毕竟人类如此脆弱，和污染物面对面，只会被屠戮。</p>
祝宁没回答，手里握着吊坠，徐萌的污染孢子正在撞击透明的屏障，祝宁指腹贴上去，它就会游动过来。</p>
她闭上眼，坠子贴着心脏，像是感受到了徐萌的心跳。</p>
她要杀普罗米修斯。</p>
就算他是为了全人类忍辱负重，她也要杀普罗米修斯，这是私人恩怨。</p>
某辆飞车。</p>
李秀刚从归乡号列车下来，抱着骨灰坛立即找到提前藏好的飞车，他根本没有在原地多逗留。</p>
祝宁就死在车上好了，没死他也不亏，李秀刚已经完成了任务。</p>
当年负责拿骨灰坛的不是他，是另外一队，但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明明都到手了，也跟总部报告，任务成功只剩下护送回去。</p>
接下来那支队伍就失去了消息，好像凭空蒸发，复苏会几乎以为他们叛变了。</p>
经过多方调查，只知道最后他们带着骨灰坛上了归乡号列车。</p>
没人知道为什么要突然上车，是被污染物袭击了还是在躲避仇人追杀</p>
重新组织人手调查线索，上归乡号拿东西又浪费了时间，死了一批又一批人，好在这次成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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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宁才出墙几天，都快要认可复苏会的理念，搞不好这个世界未来真的是污染的世界，就应该推倒所有高墙，全世界物种大融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