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常玉清,一回来就给我们个下马威,要是不把他除了,我们军统上海站还有什么脸在上海待下去?”
法租界军统上海站,一名满脸横肉的光头壮汉站在院子中央,正慷慨激昂的发表着讲话,周围是十几个形貌打扮各异的精壮汉子,他们有的身穿中式马褂,有的穿西装,还有长袍中山装,不一而足。一名相貌彪悍的马褂男子率先站了出来,高声道:
“王站长,什么时候动手?兄弟们都准备好了!朱明富兄弟是我们上海站的老人了,他这回死的这么惨,兄弟们都咽不下这口气,就算折损几个,也要把这狗日的常玉清给剁成碎块!”
“没错,就算性命不要,也要把常玉清剁成碎块!”
“宰了常玉清,为朱兄弟报仇!”
“常玉清这个王八蛋,老子忍他很久了!”
满院子的人都鼓噪起来,大有将常玉清的祖宗十八代都刨出来下酒喝的气势。光头壮汉眼中精光一闪,双手一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然后将头拐向旁边一名身穿中山装戴眼镜的年轻男子,低声问道:
“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已经通过潘爷的关系联络上了,潘爷说,井田公馆里有个朝鲜籍的日本人,是常玉清的伙夫,他本来看上一个日本艺妓,没想到被井田雄一郎给睡了,从此就怀恨在心,潘爷说,他可以提供常玉清的行踪。”
“消息可靠吗?”光头壮汉盯着眼镜男子。
“可靠,您是知道的,潘爷的消息一向可靠,还有,黄老板那边也谈好了,他已经放出风声,说要卖掉大新舞台,只是还没等到常玉清的回复。”眼镜男子回答道。
“嗯,不错,双管齐下,给常玉清这狗日的来个双保险!”光头壮汉恶狠狠的说道。
光头壮汉,正是军统八大金刚之一、现任上海站站长的王青木,戴眼镜男子,则是他手底下的情报科科长袁文殊,军统上海站的总部设在法租界,法租界的华人大捕房黄金荣又是戴老板的结拜兄弟,所以军统在法租界的行事一向嚣张。
这回日本人在军统眼皮子底下点天灯,可谓是触及了王青木的逆鳞,是可忍,孰不可忍?
但王青木能做到一站之长,并不是只靠猛打猛冲,此人粗中有细,行事其实极为谨慎,又低头思量了片刻,才低声道:“还是要小心,常玉清干下这种事,不会没有防备,要小心对方给我们下套。”
“是,站长,我们会仔细调查,确保万无一失。”眼镜男子袁文殊回答道。
王青木点了点头,袁文殊好像想到了什么,提醒道:“站长,郑副处长那边要不要提前通知一下?”
“他呀,”王青木嘴角一撇,有点不太开心,“等到行动前十分钟,报备一下就是了,告诉他,是临时找到的线人,所以没来得及提前通知。”
“这个,不太好吧?”袁文殊迟疑着回答,“毕竟是总部派来的人,他也是搞情报的,这么大的行动,不可能临时起意,郑副处长恐怕不太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