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木这家伙,狗屎运一桩接一桩,我都有点羡慕了。”郑建忠坐在椅子里哈哈大笑,虽然状甚开怀,但话语里不无酸意。
刚才王青木打电话过来,说是在日租界杀死了特高课新进上海的三课课长浅田余敏。郑建忠思量着,他来上海才不到两个月,这王青木就先后干掉了井田公馆以及特高课的得力干将井田雄五郎和浅田余敏,这让他这个来上海辅佐王青木工作的“情报处副处长”实在是有点面目无光。
“老师,王站长接连立下大功,也离不开您的从旁协助,我想,上面会考虑到这一点的,再说了,上回干掉井田雄五郎,您这边也是实打实的出了大力的。”谭飞从旁说道。
“出没出力,总能沾点光,”郑建忠笑了,“刚才老板也打电话过来,说我是福将,不过,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啊!”
“老师您想多了。”谭飞也笑了。
戴老板说郑建忠是福将无非两个意思,一是他一来,王青木就接连立功,确实是福将;二也是敲打他,不能只是送福,也得立功。
郑建忠受自己堂兄郑建民耳提面命,对老板的性格多少也了解一下,知道戴老板说话往往是正话反说,反话正说,刚才那些话,他也有些摸不准,不过无论如何,多干事总是没错的,干事
“谭飞,你那个情报小组搞的怎么样了?”郑建忠马上想起了谭飞。
在上海,他可以依靠的人不多,一是马贵,二就是谭飞。马贵最近比较忙,被他安排去接触青帮的一些头面人物,好建立基本的情报和人际关系网络,谭飞这边,就是那个挂名的情报小组了。
“老师,我在想办法。”谭飞抿了抿嘴唇。
说实话,他这个情报小组实在是八字还没一撇,初来上海,自己认识的人满打满算只有三个半——车夫吴老六、潘爷、查尔斯,还有那个青浦班的草包同窗薛永贵,就这几个人,想要短时间内做出点成绩,那是天方夜谭了。
好在前几天跟着王青木多少算立了点功劳,要是一直这么下去,还真不好交差。
“你难,我也难,”郑建忠看谭飞面露难色,也是叹了口气,“上海滩可不好混啊,我这几天让马贵联络了不少他以前在青帮的兄弟,钱是流水一样花出去了,成效可还不好说,就这么下去,说不定我离调回南京也不远喽!”
“老师,我打算在查尔斯那里住下来,一是他是洋人,方便掩护我的身份,二是公共租界离您和日租界都比较近,消息灵通,也方便做事。”谭飞说道。
“可以,”郑建忠点头,刚要说话,桌上电话响起,郑建忠接起电话,面色一下严肃起来,商讨片刻,郑建忠放下电话,看着谭飞说:“出事了,在虹口区刺杀浅田余敏的同僚,被人认出来了!”
“王青木现在很着急,”郑建忠盯着谭飞,“虹口区的情报小组是三年前王青木刚到上海时成立的,好不容易才在虹口区站稳了脚跟,这次要是被一网打尽,以前的心血就白费了,按王青木的说法,多年苦心毁于一旦。”
“那怎么办?王站长电话都打到您这里了,恐怕”谭飞皱着眉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