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轮到谭飞无言以对了。
车厢里再次沉默,但潘先生至今仍没有让谭飞做任何事情,显然是另有主意,谭飞静静的等待,他知道,眼前应该已经有了一线生机。
“这样吧,”潘先生开口了,“我给你一个选择,这个人留给我,你下车离开。我忙活一场,不能什么都没落着。”
“抱歉,”谭飞抿了抿嘴唇,“您可以留下我,放这个人走。”
“你有什么用,你自己都说了,这个人是军统上海站的重要人物。”潘先生撇撇嘴,顶在谭飞后脑勺上的枪口动了一下,“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杀了你,带这个人去特高课领赏。”
“您开枪吧!”谭飞决定赌一把。
“你在赌,赌我不愿意杀你?你凭什么这么觉得?”
“不,我只是不愿独活,出卖同袍,不是军人的作风。”
“呃,军统的人还有点尿性。”
“为国家而死,死得其所。”
“呦,说你胖,你还喘上了,”身后潘先生的笑声越来越大,“那好吧,路边停车。”
“您的意思是?”谭飞眼睛一亮。
“快点,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谭飞一脚刹车,汽车停在了路边。
“给你,”潘先生把手枪递了过来,然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照着我这里,来一下。”
“这个”谭飞接过手枪,回头诧异的看着潘先生,潘先生的眼睛,在黑夜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
“是砸一下,不是开一枪,”潘先生笑了,“我总得回去交差。”
“哦。”谭飞明白过来。
他打开车门,走下车,来到后座,拉开了车门,潘先生已经把头伸到谭飞面前,催促道:
“快点,别磨叽。”
“那抱歉了。”
咚的一声,谭飞一枪托砸在了潘先生的后脑勺上,虽然他留了几分力,但潘先生还是应声而倒。
将潘先生拉下车门,扔在路边,谭飞回头看了一眼——暴雨正淋漓的打落在潘先生身上,如果一直没有人发现,这潘先生淋一场雨,恐怕会生一场大病。
管不了那么多了。
谭飞回到轿车,踩下油门,汽车在雨夜中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