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海祖之城最大的地下空间。
它位于海格鲁竞技场的底部。
得益于吉鲁特将彼岸花饲养成血腥曼陀罗,海祖城大部分民众都沦为养分,曾经辉煌过的海格鲁竞技场也在时间长河中逐渐消褪。
当然褪去的只是曾经的繁华、热闹,没变的依旧是血腥、杀戮。
只不过,转移到了曾经关押大头的地下空间而已。
原本昏黄异常的地下区域鲜血泥泞遍布,时不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息。
当黎蔓第二次来到这里时完全变了样。
洁白的墙壁在灯光的映衬下格外通透,形色各异的花纹沿着墙壁攀岩而上,淡淡的清香在通道中流转。
在通道最深处房间中的黎蔓并没有心思欣赏这样的美好。
此时的她面色苍白,透明的玻璃水泡将身躯包裹在内,两次从地面伸出的螺旋状茎叶花纹,沿着水泡攀援而上。
就仿佛是两只大手将水泡紧紧的包裹住一般。
如果细细看去,还能发现那花纹茎叶前端锐利的仿佛刺一般,死死钉在水泡上,仿佛想要将之贯穿一般。
黎蔓面色苍白,嘴角猩红的血渍还未消散,能看的出来,支撑起这样的水泡消耗也不小。
水泡之前,还站立着一道身影,白衫白帽、面色温和、笑容和煦。
是那位自诩高贵,一身简洁而优雅的白衫艺术家。
“为什么要反抗呢?”
声音温柔可人,仿若天边的浮云一样轻柔。
“我们一起获得永生,一起跨越一个又一个时代,成为新世界的神明不好吗?”
黎蔓勉力支持,嘴角露出不屑。
“永生?神明?你是为了满足内心的,嗜杀成性,滥杀无辜吧!”
“嘿?”
吉鲁特嘴角拉出夸张的弧度,整个人都贴到水泡之上。
“我?滥杀无辜?不不不”
“是你啊,海祖娘娘小姐,是你害的这些普通百姓以身饲花,是你害死了他们啊!”
黎蔓眯了眯眼睛,毫不退让。
“咯咯咯~”吉鲁特缓缓直起身,脸上戏谑的表情一览无遗。
“如果不是伟大的海祖娘娘将我好不容易抓来的野兽放走,我又怎么会选择使用肮脏贱民的血液呢。”
黎蔓愣神,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线。
“大头!”
“原来,你给它取名叫大头,还真是贴切的名字啊。”
吉鲁特缓缓绕着水泡有韵律的踱步,语气带着些许平淡,随后又骤然变得狂躁。
“可是啊”
“你放走了它,也差点毁了我的计划!”
“我用了八十年!整整用了八十年,才走完三十年的路。”
水泡周围的螺旋纹路茎叶骤然紧缩,黎蔓顿时色变,勉力支持。
“不过嘛,这都是那些守卫的错。”
吉鲁特语气再次软化。
黎蔓不停喘息,汗如雨下。
“所以所以,你杀了他们?”
吉鲁特举起一根手指,轻轻放到嘴唇上。
“嘘~,是让他们从这片污秽的世界中取得救赎。”
“还有我亲爱的姑姑、服侍我多年的仆人,咯咯咯~我亲眼见证他们的身体化作肉泥进入我的躯干,他们的鲜血化作养分流入我的根茎。”
随后又摊开双手,继续原地踱步,脸上的荣光仿佛要化作实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