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秘书不好意思地说:“我下乡的时候,房东是个农机手,他经常抱怨说一家一户的庄稼既不好收,也不好耕种,因为每户人家都是按照各自的喜好打畦埂,一块地里的畦埂朝向都不一样,机械作业耗时、费油,成本高,这块地就不一样,畦埂一望无际,朝向一致,应该是一个主人。”
郑玉德说:“是啊,这几年农村的土地都往种田大户手里转移了,集约化管理,既利于播,有利于收,咱们全市这样的种田大户不少呢。”
郑玉德边说边往前走。
姜师傅只好开着车跟在他们身后。
这时,迎面碰见一个骑电动三轮车的老人,他老远就冲他们喊:“你们是干嘛的?”
林秘书赶到郑玉德前面,跟来人说道:“我们路过,来地里看看。”
荆涛不知老人是何意,早就将摄像机对准了老人。
老人将车三轮车横在面前,说道:“麦子都收完了,有什么好看的,赶紧走吧。”
林秘书刚要说话,郑玉德笑着挤到前面,说道:“老大爷,这地里种着宝吗?即便是宝也都收割完了吧,怎么还不让参观啊?”
老人挨个地打量他们,忽然问道:“你们是上坟的吗?”
“上坟?”
三个人互相看了看,郑玉德说:“您怎么看出我们像上坟的?”
“不是上坟的那是什么?难道你们是上级领导?我不管你们是谁,到了这里就得听我的。”
郑玉德对眼前这位老人更加感兴趣了,他仍然笑呵呵地说道:“老大爷,我们既不上坟,也不是什么领导,为什么要听您的啊——”
“你一定是领导,只有领导出来带记者。”老大爷看着荆涛说道。
荆涛这才发现原来是自己的摄像机暴露了身份。
他刚想解释,就听郑玉德说:“他是瞎拍玩儿呢,您看他哪儿像个记者样儿?不过,您为什么拦住我们不让我们往里走?”
老大爷这才不慌不忙地走到三轮车旁,从车厢里的一个帆布包里摸出一个红袖章,他掸了掸,又不慌不忙地戴在胳膊上,说道:“这下你们知道我是干嘛的了。”
荆涛的镜头对准了老人臂上的红袖标,就见上面清晰地印着一个黄字:禁烧网格员。
“网格员?哈哈——”郑玉德看清后不由得大笑,说道:“我理解您了,您是担心我们带来火种,把麦秸地点着吧?”
老人说道:“可不是吗?我今天是第一天上班,我可不想第一天就着把火。”
郑玉德知道,眼下正是秸秆禁烧最紧张的时刻,他为基层有这样负责任的网格员而感到欣慰。
这时,荆涛的镜头则对准了老人三轮车两侧的宣传标语,一侧是“禁烧秸秆谁烧罚谁”,另一侧是“不冒一股烟不放一把火不烧一棵树”。
郑玉德说:“老人家,我们到里面走走,保证不冒烟不放火,行吗?”
老人见这伙人非常尊重他的身份和职业,就说道:“我不是不让你们进去,你们得保证不抽烟,如果憋不住就把火柴打火机交给我保管。”
郑玉德说:“您就把心放肚子里吧,我们几个人,除去后面那台车能点火,谁都点不了火,不会抽烟,更没带火种。”
“那好吧。”老人说着就将三轮车调了个头,领着他们往里走,一边走一边说道:“你们是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