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在院中捡了些树枝,大多是湿漉漉的,在屋中空地上生起一堆火来。一时冒出滚滚黑烟,陆飞呛的眼睛流泪。忽听到身后咳嗽声。他一扭头,见仡徕稚凝被呛醒,咳嗽起来。
烧了一会儿,木柴被烤得干了,便没了那种呛人黑烟。
仡徕稚凝道:“是你喂我喝的药。”
陆飞将几片宽大树叶拢起来,呈碗状,用破碗倒了一些雨水进去。他在火堆中烧了一些小石头,将石头烧热,放在树叶拢起的水中,将水烧滚。
“你昨天受了风邪,额头烫,我找了些草药混着热水让你喝了。”
“为何要救我?我死了岂不是好?”声音冰冷,全无被救之后的感谢之意。
陆飞已知她性情古怪,也不以为意,说道:“我有时看到一些被遗弃的流浪狗、流浪猫也会心生怜悯,有能力出手救便救了。”
仡徕稚凝怒道:“你把我当成那些可怜的阿猫阿狗,真是混账!你给我滚出去,我不需要你可怜!这种假惺惺的慈悲真令人厌恶!”口中尽是恶毒嘲笑之词。陆飞听她骂到后面,亦心中有些生怒。
这时石头将水烧沸了。陆飞小心捧起叶子,将水倒入碗中。水面上漂着一些浮灰杂质,他吹了吹,吸溜着喝起来。
仡徕稚凝骂了半响,身子尚虚弱,便有些中气不足,声音也渐渐小了,又见陆飞毫不理睬,便住口不言,将身子扭过去,背对着他。
一时屋里静默无言,只听到柴火燃烧的噼啪声和陆飞喝水的吸溜声。
仡徕稚凝冷冷道:“你是狗吗?喝个水还要这般响,不能一口喝完?”
陆飞道:“你喝不喝?”
仡徕稚凝冷哼道:“我就是渴死,也不会喝你一口水!”
陆飞淡淡道:“那倒好,省得我再费劲烧一碗。”
他喝完水,不想在房中与她斗口,带上屋门,到院中透透气。
天昏黑了,雨丝不断。院墙塌了一角,透过缺口,陆飞看到岩麻正在跟静航真人说着话。
岩麻道:“真人,非是我故意夸大,那巫神教大军有十几万之众,仅凭我们是拦不住的。不如我们赶去皇城调集军队,再与他们相争。”
静航真人摇了摇头:“若我们北上皇城再回来,这一来一回,他们不知又害了多少无辜人命。你放心,虽然我们不足百人,但那巫毒神来,我却要与她赌斗一番,让她知难而退。即使万一我们技不如人,输了这一场,亦是尽力了。”岩麻无奈,叹了口气。
陆飞一转身,忽见仡徕稚凝所在屋中火光熊熊。他吃了一惊,一个纵身回来,推开屋门,见仡徕稚凝滚到自己铺好的草堆旁,被绑在一起的双脚屈伸,将干草都蹬进火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