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盛思羽离开时,他索性离了玉霄宫,跟在她后面来了皇城。他不敢妄想,只盼每日远远望她一眼,便已知足。没两个月,皇城便出了变故。
他说道:“那天晚上,我也在皇城里。我看到你逃出了城,几大家族的人在后面追你。我蒙了面在后面阻挡他们。但他们人太多,我受了重伤,被打断了一条腿。他们来不及再管我,继续去追你。”
“天上下起大雨,我在泥地里奋力向着他们追你的方向爬。在城外野地里,我看到一些人在旁边打着灯笼,另一群杂碎把你按在地上肆意凌辱折磨。我想去救你,拼了命的爬,但那距离是如此的远。我看到他们折磨够了,在你身上砍了几刀,嘻笑着离开。一道闪电打来,你面色苍白躺在地上,全身血污。我昏了过去。等我再醒来时,你不见了。我回了玉霄宫,一字不提。我恨自己没用,没能救下你。”
盛思羽冷笑道:“原来是你。不过你不是昏了过去吧。当我被那群畜生欺辱时,我无意间看到了你。我还记得你是玉霄宫的那个长老。你是受了重伤,断了一条腿,趴在远处地上,大睁着双眼一动不敢动,看着我被他们凌虐,像一条吓破了胆的可怜的狗!”
石老人道:“对,我当时吓呆了,我是个没卵蛋的懦夫!”
盛思羽淡淡道:“你的确是个懦夫,又没有用。我以前不会注意到你,现在也懒得理会你。”
石老人看着这名老妇,实在难以把她跟当年那个妩媚照人,调皮精怪的公主联系起来。只有绑在旗杆的仡徕稚凝,还有她当年的影子。他忽放声大笑,从台上一跃而下,不见了踪迹。
南宫不二冷冷道:“说完了吗?一唱一和的,这故事编的不错。当年入侵盛家的邪魔就是你们吧,抓走了一名盛家的后人,编了这么一个故事,往我们几个家族身上泼脏水。我不想再听你废话,老夫说的提议你是否答应?若是还要战,只怕你也出不了城了!”他将手一拍,高台周围广场各处忽亮起道道光华,接着又敛去。南宫不二欲待催动大阵将盛思羽诛杀,谁知连试几次竟毫无反应。
盛思羽冷笑道:“这阵早已被做过手脚了。”飞身向他扑去,喝道:“当年的血仇,都是你这老狗主使,先要你来偿还!”
南宫不二已多年不带法宝兵器,今天仗着有兵士和大阵护卫,也托大没有带。现在后悔无比,只得空手与她战在一起,高声喊道:“还愣着干什么,杀了他们!”
台旁那甲士急挥动旗帜,只听“隆隆”之声,台下兵士列队向着高台上跑来。
事发突然,台上众人倶有些呆愣。这些人中倒有一大半是文官,只会如普通人一般厮打,一时手足无措。倒是其中一些会武艺的武官,或学过法术的世家子弟冲上来。鱼桑桑和寨柳弦曼迎了上去。何柏与金半城本来已跟巫神教联合,但听她方才揭破身份,才知她竟是前朝公主盛思羽,一下又不知该打哪方了。
陆飞趁机跑到仡徕稚凝身旁,或者现在应该叫她盛璇蝶,用短刀割她身上绑的绳索。谁知那绳子甚是结实。他干脆一刀刀将旗杆砍断,双手一推,喀刺刺一声,旗杆掉下高台。仡徕稚凝缓缓醒来,趴在他怀里痛哭起来。
刚有一些兵士跑上高台,突然轰隆一声巨响,高台竟然坍塌出数个大洞,里面无数毒虫毒蛇涌了出来,更有一些会飞的奇异虫子,像云雾般扩散开来。
盛思羽哈哈大笑道:“早在十年前,你这皇城地下就成了我巫神教毒蛇毒虫的老巢,你还不知道吧!”南宫不二又惊又怒。
众兵士里也有会一些法术的用火符术烧,或用五行土术封禁洞口。但那些虫子密密麻麻,无穷无尽,哪里烧得完。就封住一个洞口,又从其他地方塌出洞口钻出来。用法宝兵器,也只能灭掉九牛一毛。
只见蜈蚣、蝎子、蟾蜍、毒蛇,还有其他一些奇形怪状的虫子到处都是,铺天盖地,见人就咬。从那些兵士的盔甲缝隙钻进去,所以不少兵士丢了兵器,手忙脚乱脱掉铁甲。原高台上众官员更惨,有的被咬得在地上打滚哀嚎,有的已倒地全身发黑没了动静,更有一些情急下跳下高台,或被摔死,或又掉进台下的虫堆里。
盛璇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子,洒在陆飞和自己身上,那些毒虫便不攻击他两人。他们相拥呆呆看着这副宛如人间炼狱的场景。
鱼桑桑甩手一支焰火飞上半空。不多时皇城四面喊杀声起,城外巫神教率众开始攻打城门。守城军士听到城内动静,本要过来查看,现在也无法脱身了。
南宫不二并指如刀,在盛思羽胸前戳出一个血洞。盛思羽趁机一掌拍在他额头上。他头上冒出一股黑气,痛得倒地嚎叫起来。
盛思羽一边吐血一边冷笑道:“中了我的噬魂之毒,让你神魂俱灭!”此时除了陆飞和巫神教的几人,其他人或到处乱窜,或躺倒在地,运气好些的没了气息,运气差些的一时死不了,尚在翻滚惨叫。
南宫不二已大睁双目,一动不动。盛思羽一刀剁下他脑袋。此时何柏跟金半城也在混战中死掉。盛思羽找寻当年凌辱她之人的尸身,割下他们的头,串在长枪上插在台上。只是不见了卫流古和黄木虚几人,或是趁乱逃了。她只觉不解恨,又割下他们那东西狠狠在地上踩,捡起塞进他们嘴里。
她站在台上仰天狂笑,手中的刀尚在滴血,脚下是无数人的尸体,或七窍流血,或肠穿肚烂,更有的被啃成了一堆白骨。到处是乱爬乱飞的毒虫毒蛇,让人看了头皮发麻,心中生寒。
寨柳弦曼提着一把长剑,看到还没死的,她便刺上几剑,专捡不是要害之处,听着那人惨叫之声,她似觉得好玩儿。鱼桑桑木然站着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