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林渡顺着越琛的话理解下去,“佛子生来就是为了消灾而存在的?”
越琛心道果然,林渡这人果然是带着答案来问问题的。
若是他不老实说,想必也会得罪人吧。
“是,天生佛骨应运天地而生,生来就是能压制魔的人,谁知道这人离经叛道,虽说不吃人,和我先祖相比,也好不了多少。”
越琛想到那个身影,沉默片刻,佛子啊,天生佛骨的佛子啊,怎么就那个样子了?
“佛门之中,大多认为佛子不需要多高的修为,他只需要吃透经书,日日念诵做功,以安世人之心,熄众生之恶,就足够了。”
林渡闻言露出了点了然又轻蔑的笑意,“是吗?”
越琛见她并不认同,也没好意思说自己也这么想的。
谁能想到那个叛逆的连武僧的功法都偷学了,最后还干脆用吞蛟成金身。
那佛门的吞龙工夫是真的龙吗?那是蛇啊!
谁知道佛子这么虎,真就找了条蛟龙。
“那越族长为什么一直从未向外说过这个消息?”林渡微微抬眼,眼皮线条凛然似冬日下的冰凌。
“这不是如今的邪魔和魔神两模两样,那魔气谁知道是不是佛骨能镇压得了的。”越琛如是说道,“所以虽说我们一族和佛门有些来往,观念却并不一致。”
林渡神色微微松了些,越琛莫名就觉得周围暖和了些,没那么凉飕飕了,看来是说对了。
他决定会说就继续多说点。
“谁知道那莫名其妙的魔气是什么东西,总归不是魔神的产物就是了。”
“我也不能因为有远古同一个祖宗,就这么妄下判定,说佛骨就能镇压魔气本源吧。”
“万一白白浪费那孩子一条命呢?看他那做出来的事情,肯定不会心甘情愿以身饲魔,要不然也不会练武啊。”
若是对了也就罢了,若是错了,也就逼死了一个本不需要死的人。
林渡闻言,神色更加松动,唇角的笑意也真切了些,虽然大约是真的,可越琛一族虽然有猜测,却也不会因为这个猜测,用大义相逼。
是个难得明白又难得糊涂的人,难怪能当族长。
“你看我们现在孔雀一族,也不吃人嘛,大家和和气气,一点恶念都没有啊。”
越琛说着回头看了一眼那莫名其妙缩成一团的白孔雀崽崽,有些奇怪,但为了佐证,继续开口道,“你看,还有点胆小呢!”
林渡跟着视线落了过去,然后那白孔雀对上林渡阳光下的极有光泽的白发和精致的脸,倏然抖了抖尾巴,缓慢开屏,白色羽翼缓慢展开,如同一道美轮美奂的精美贝雕屏风。
察觉到了林渡的视线,孔雀挺了挺胸膛,抖了抖自己的羽翼。
越琛:……
林渡狐疑,“那是示威?他也想找我打架?”
越琛斟酌言辞,被抖得悄悄运起妖力,“大概是……比美。”
林渡:……行吧。
“它的尾羽,确实好看。”林渡看了一眼那骄傲的白孔雀。
“我们……可以送些给您,不值钱的,不值钱的。”越琛决定保住这条白孔雀的命,“我们换毛季很长的。”
林渡满意了,“那怎么好意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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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大智度论》卷五:“问曰:‘何以名魔?’答曰:‘夺慧命、坏道法功德善本,是故名为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