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七八斤重的大鲤鱼别看个头很大,但是因为不好处理,相当腥膻,在集市上卖不出什么价钱,很多人都不愿意买。
别看鱼大,论价值,不一定比得上一碗满满的羊杂汤和四个馒头。
不过这本就不是价值互换,发出去的善意能够得到别人的回报总是让人心头舒畅。
忙碌了一个时辰,一大锅羊杂汤都分了出去,还分了几大蒸笼馒头。
间歇之余,张明图坐在酒楼之中,看着门前来来往往的人。
每个人都颇为辛苦,但分得羊杂汤和馒头之后,每个人的脸上又都带着笑容。
纷纷攘攘的人群不带停息,直到渐渐逼近中午人才稀少起来。
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卖鱼卖虾的,卖炭火的,木材的,还有卖着从山中打来猎物的……
各式各样的人物行走其间,互不干扰的同时又彼此影响,门市税吏扯高气昂,从门市东收税收到门市西。
来时手里空空,去时鱼、兔子、柴火、木炭,各种各样的东西在身后堆了一大堆。
张明图就这么看着,恍惚间有一种新生的感觉。
卖炭翁若无他的干涉,今早这样的大血因为省钱,饥饿之下失温而死。
卖鱼的老者大概在数月之后就会双目空洞,逢人便说他两个儿子因为反应堤坝将要崩塌之事而被人打死。
门市税吏在大约半年后,要把卖柴火的那位老者的驴车一起收走,只愿意给两匹布帛。
往日温顺的卖柴火的老者逼迫之下抽出柴火与那税吏扭打在一起,失手把那税吏打死……
而如今这些人都鲜活的出现在张明图的面前,他们的既定命运已然发生了改变。
“小伙,小伙!”
卖炭翁的声音将张明图从沉思中惊醒,那老头满脸笑容,搬着小半筐木炭。
“这是今日卖剩下的,拖回去的话太累,我这把身子骨顶不住,你们这酒楼东家做事地道,我寻思就把这半筐炭送你们,别嫌弃啊……”
老者双鬓斑白,看上去颇为瘦弱,但力气不小,熟门熟路的把半筐木炭送到厨房。
张明图忙着要给老者切上小半块酱好的野猪肉。
结果这次,老者坚决不受。
“不能这样,不能这样,免费的羊肉汤可以喝,但这送的酱猪肉不行,我回不起,承不起这个恩……”
老人态度相当坚决,而且翻来覆去都是这个话,明显书读的不多。
但他的行为倒是让张明图心生好感,沉吟了片刻道:“那这样吧,你这炭火我们今日也用了,生火相当快,而且燃烧的也够久。
“今后你要有多的木炭都可以往酒楼里送,这半斤酱野猪肉就当做是我们之间的定金……”
提到木炭,老者到来了兴致。
“那是我的炭火在西门集市都是出了名的,定金倒不用,您做事敞亮,要的话,隔几天我给你们送,现在下雪,炭不好弄。”
老者说着,不等张明图再说,已经转身,风风火火的走了。
张明图定定的看着,心中那一种奇异的感觉越发浓重。
在之前看到的未来之中,卖炭翁今早已经冻毙在集市。
而如今,其风风火火的走回家了,步履轻快。
脑海中那聚散不定的云雾都有所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