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过神。
顾清平注视着对面男人猩红的眸子,他也不跟他转圜了,直言道:“韩老弟,这件事我没办法帮你,你找别人吧!”
“顾兄你——”
“你公司亏损太大,你也因为违法挪用公款被检察院勒令暂停了董事长职务。我不是慈善机构,不能帮你去填这个无底洞。”
“呵!”韩振华冷笑。
男人脸色顿时阴翳下来,没了那份装出来的恭维。
他看着对面的人,冷笑道:“顾清平,你装什么清高?当年顾氏药业资金运转不灵,你不是也为了自家公司干了那桩丧尽天良的事?”
“现在我落难了,你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给谁看呢?十年前瓜分伦敦的珠宝龙头企业,你分到的钱难道少了?”
“没有那笔沾着血的巨款,你顾氏药业早在十年前贩卖假药崩口碑的时候就倒闭了,哪来的如今华中地区第一药业!”
“韩振华!”
顾清平厉声打断他。
男人下意识左右环视一圈,周围没有其他人,顾清平才重重舒了那口卡在喉咙上的冷气。
当年说好的。
出了伦敦城,就将那件事彻底掩埋。
如今旧事重提,他想干什么?!
“心虚了?”韩振华看着他,惨白的脸上露出阴森的笑,“我们四个里面,就你这个伪君子最虚伪,最让人恶心。”
“你看现在的天,阴云密布。孙平堂在被押往监狱的路上抢夺警方枪械被当场击毙,唐民德跳楼自杀,如今我也穷困潦倒,这是报应。”
顾清平沉默。
但能看见他鬓角的青筋隐隐凸起,放在椅子扶手上的手逐渐握紧。
人到了一定年纪。
或多或少都开始迷信,相信因果循环,害怕怨鬼索命。
韩振华:“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如果你不施以援手,韩氏企业倒台那天,我一无所有也会拉你下水,说出十年前的事情。”
“喻唯一现在是盛世的妻子,如果她知道自己的父母不是因意外车祸身亡,而是被人设计惨死,你觉得她会轻易放过你吗?”
“盛太集团吞并孙氏和唐氏后,一举成为榕城甚至华中地区经济实力最强的综合性大公司。凭盛世对喻唯一的偏护,你觉得他会放过你们顾家吗?”
“韩振华你——”
“我是个小人。”韩振华打断他的话,站起身,一字一句地说:“顾兄,好好考虑,给我一个我们都满意的答复。”
他冲他笑了一声,随后面无表情离开了顾家宅院。
管家送走韩振华,折返客厅时,听见‘砰’地一声巨响。顾清平摔碎了茶杯,男人手背的青筋暴起,脸色阴沉狰狞。
脸部下垂的肉都因为过于生气而颤抖。
管家不敢靠近。
良久,狠狠抓着扶手的顾清平抬起阴冷的眼眸,朝管家吩咐:“让人配药,换掉韩振华的药!”
韩振华一直有心脑血管疾病。
韩氏出现危机后,更是日日服用应急的药物。
顾氏药业出产的药广销国内外,韩振华有一部分药经手顾氏药业。既然他不仁,也别怪顾清平不义。
大家都是为了自己。
谁也别说谁。
顾清平撑着扶手慢慢站起来,他偏头望了眼窗外的阴云,心里不免忐忑:“请几位萨满法师来家里做法,驱邪避灾。再给南山寺庙捐赠一笔钱,请住持为顾家祷告。”
-
几天后。
喻唯一前往榕城大学办公楼取了自己的毕业证书和学位证书。
今天天气很好。
连着下了十几天细雨的榕城终于放晴,艳阳高照。
拿着证书从办公楼出来,喻唯一迎面撞上韩家大小姐韩青青。对方冷眼剜了她一眼,挡了她下台阶的路,“你很有手段喻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