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下楼。
脚下生风,一路没往后看,没停留半刻,生怕傅承御派林助理中途喊住她,说什么少了句子缺了字,又要让她多抄十遍。
她来公馆这么些日子。
也随着代尊出门参加了一两个经济论坛。
无论是代公馆还是外头,讨厌傅律师的人不在少数。如果没有威廉家族的事,她相信她也会跟那些人一样,平等地讨厌傅承御。
因为他真的很讨嫌。
温暖到了一楼,前往盥洗室。她在池中放满热水,将双手泡进去。
缓解手骨和肌肉的酸涩感。
她今天一个下午,快把她这辈子所有的字都写完了。记不清写了多少张纸,多少个字,反正光是钢笔墨水都抽了五管。
在盥洗室待了十几分钟温暖才出去。
女人一边拿着纸巾擦手,一边沿着走廊往客厅方向走。之前下楼的时候她一心想着走快些,倒是没注意到空旷的别墅内部。
一个人都没有。
田甜和司宴没在,佣人和管家也没在。
走到客厅门口,温暖环视一圈也没见着人。她正准备往后院走,便听见不远处的廊上传来一串凌乱又仓促的脚步声。
来的人是田甜。
女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跑到温暖跟前,原是要说话,眼睛细心留意到了她被热水泡红的手,连忙问:“暖暖,你的手怎么了?”
“没事。”温暖将湿了的纸巾扔进垃圾桶,说:“不小心被门夹了一下,刚刚下楼拿热水泡了泡,好多了。”
“你一直在傅少房间,被傅少的房门夹了?”
“恩,夹了。”
“……”
田甜没有怀疑。
她左右看了两眼,拉上温暖的手,放低声音说:“中午艾依莎他们不是回森林找夏普了吗?找了三个小时都没找到。”
“然后就喊了管家和庄园的佣人一起去找,傍晚还请司先生给驻挪威的代公馆打电话,派遣了直升飞机过来找人。”
“十分钟前终于找到了,你猜怎么着?”田甜瞳孔紧缩,声音越发小:“他遭到了野生黑熊的袭击,据说身体被撕咬得没有一块好肉了。”
“对了,管家说他的右手中了子弹。应该就是你说的,他拿着刀想谋杀你,但被傅少一枪打中。”
“他是遭报应了!恶人自有天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果然啊,人还是不要做坏事,不然走夜路都能撞到鬼,去森林露营都能被野兽啃噬。”
“不过这也怪不了别人,那片原始森林就是他强行定下的。昨晚商议的时候,大家都说原始森林不安全,提议去人类活动轨迹多的森林扎营,他不听,固执己见非得去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
说到这,田甜茅塞顿开:“他是计划好了在森林里杀掉你,然后假装你是被野兽袭击死掉的。真坏啊,害人终害己,他掉进自己设计好的坟墓里了!”
“艾依莎他们已经把他送去市区的私立医院了,十有救不活。死了最好,要是没死,他肯定会觉得这次没把你杀死不甘心,以后还会想尽办法害你——”
田甜振振有词。
气得说话时腮帮子一鼓一鼓。
明明受害的人不是她,她却比自己受到伤害还要愤怒不平。
就在这时。
林荫道方向传来汽车轰鸣声。
好几辆车相继驶入院子,众人纷纷下车,有人是跑着进来的,隔得远温暖便感觉到这股来势汹汹的戾气。
人还没进来,怒声先砸了进来:“温暖!你是什么居心!普是你害死的,你在森林里把他害死了!”
艾依莎怒气腾腾往这边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