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询问他经济论坛会的情况。
宋助理回:“会议顺利,比预期效果更好。”
盛明月眉心微拧,打了行字:“中途发生过什么吗?他状态不佳,似乎有心事儿。”
宋助理:“先生很少有心事,若是心里真的有事,也是事关您,他只考虑您。许是临近订婚婚期,人在快要得到幸福的时候总是患得患失。”
盛明月将这段话反复看了几遍。
还是觉得这理由有些牵强。
在她出神之际,身旁的座椅落下了重量。她下意识抬眸,对上代尊温柔的眸光,像是看出了她的疑惑,他说:“明月,我有一件事想跟你商量。”
他要回F国。
要夺权。
盛明月注视着他:“能详细告诉我你心里的想法吗?或许我们可以一起面对,我可以帮你。”
她眼眸清澈。
人如明月皎洁无暇。
这句话代尊上辈子也听过,是在他们俩婚后,定居在F国的时候。他的态度三百六十度转变,她却不相信他会这样绝情。她抱着最后一点希望靠近他,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说:“婚后你的变化是假的,你心里有我,能不能告诉我你在谋划什么?我不是累赘,我可以帮你。”
她当然不是累赘。
她是他埋藏在心底最重要的人。
可是,前有盛父的死亡,后有盛明月中毒,那时那刻的代尊慌了,他赌不起也输不起,根本不敢让明月冒半点风险。
他只有一个念头:“明月一定要活下来。”
所以。
他推开了她握着他的那只手,否定了她的话。她笑着,他却清晰地看见她一点点暗下去的眸光,眼内的失望。
从那天起,她再也没有主动靠近过他。
之后,她生子“羊水栓塞去世”,他将她藏在代家老宅的祠堂里,她便没再正眼看过他一眼。盛世崛起夺得大权,她平安生活在儿子的保护罩下,两人就没再碰过面。
直到他死了。
在寻找明月的路上迷路了,找不到家了,害怕又慌乱之际见到了她。
她来到墓地,带着另外一个男人,她说那是她喜欢的人,说她这辈子最不幸的一件事就是遇上他。
上辈子。
死前的那几日住在ICU抢救,代尊想了很多。
在盛世牵着喻唯一的手光明正大踏足F国首都城时,他觉得这个儿子胆子很大。渐渐地,他看明白了背后的理由。
夫妻坦诚。
无条件相信且支持对方。
他们俩一起夺权,赢了就做总统夫妇,输了就共赴黄泉,不隐瞒不遮掩,毫无保留地用话语和行动诠释彼此的感情。
他曾经跟喻唯一喝过一次咖啡。
交谈过。
美丽温婉的女孩说的那句话他记了很久:“我相信盛世,正如他无条件信任我。我们对彼此绝对的坦诚,任何人都没办法挑拨离间。沟通,是我们俩解决一切最好的方式。”
放弃沟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放弃对方。
打着为对方好的旗帜替对方做决定,这是懦弱胆怯的表现。
他承认,他上辈子就是懦弱了。
重来一次,不能重蹈覆辙。
-
此刻。
对于盛明月的话,代尊默认了。他详细地告知了她有关夺权的计划,耗费的时间不确定,也许五年,也许十五年。
代尊低头看她:“是不是觉得我野心很大?”
盛明月抬眸望他:“如果你真的贪恋权财,就不会放弃在F国打拼来的一切,跟我回榕城定居生活了。我想今天应该发生了一些事,让你觉得以你目前的能力保护不好我。”
代尊凝着她的脸:“嗯。”
盛明月告诉他:“你要做什么我都无条件支持,但是你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不要总是为我着想,担心过度会影响你办事。”
他一向很紧张她。
两人交往之后盛明月就知道。
今晚他让她无形感受到这种紧张又加剧了,仿佛她是空气,是他存在的意义,世间一切都比不上她,他可以为她付出所有,包括人命。
是那种——
只要能让她平安,他可以不计一切代价利用所有可供利用的人,牺牲所有。
这边。
代尊沉默不语。
就在盛明月以为他不会回话的时候,男人伏低了身子,弯腰将她搂进怀里,一点点搂紧。他嗓音低沉,温柔恳求:“明月,如果以后我有做不好的地方,你随时告诉我,我会即刻改掉。不要喜欢上别人,始终爱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