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大潘把最后一个活人推出被炸开的洞口,回头只见江至晚扛着三张人皮,默不作声地跟在大潘的后面。
那人皮上还穿着战术迷彩服,是他的几个队友。
金库的地上,遍布着黄皮子残缺不全的尸体,江至晚浑身上下每一处都是淋漓的鲜血。
大潘当了那么多年的兵,此刻看见江至晚这个模样,心中也不由地惊惧不已。
他的杀气,比那些“妖”还要重!
江至晚从破洞中走出去,还背起了门口林平与许二多的尸体。
一路上,多了些平民的尸体,更多的是黄皮子的尸体,其中四五只黄皮子还披着道袍。
他们都是被一刀从眉心到胯被劈成两半的,干净利落,这行人里也只有岳涛能做到。
江至晚在大门口看见了岳涛,运输直升机已经停在了银行前的广场上,张震正在安排平民上飞机。
“孩子,老人,女人先上,往里面坐!”
“你丫一个大男人往前凑什么凑,信不信老子揍你!”
他举着步枪,大声吼着,把几个想冲上飞机的男人拦在机舱外面。
岳涛手持双刀,不断地环顾四周,一把刀上,还挂着一个黄皮子道士的尸体。
江至晚还看见了那个清晰阐述了金库情况的胖男人,此刻他抱着邢菲,轻轻拍着女孩的后背,放声痛哭。
想必,他应该就是邢菲的父亲吧?
江至晚默不作声地挤开人群,走向机舱。
“喂喂喂,这个大男人,你上什么……我去,老江,你怎么搞成这幅鬼样子?”张震大喊了一声。
此刻江至晚身上的迷彩服都被割裂开一个个大口子,头盔也不知道去了哪儿,他默不作声地走进机舱,把五张人皮叠在一起,放在了直升机的座椅上。
看见一张张人皮,旁边的几个人下意识地轻呼了一声,往旁边挪了几寸。
江至晚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双目微微眯起,那几个人看着江至晚的眼睛,感觉呼吸都停滞了,身子也不自觉地挪了回来。
潘子在岳涛身边说着江至晚的表现,岳涛的极目远眺,看着机舱里的江至晚,仿佛想在他的身上,看见什么影子。
江至晚就坐在几张人皮旁边,伸手从头顶拿下一个军绿色的装备箱,拿出一张抛光布,擦拭着自己那把沾满鲜血的左轮手枪,拿出一个小小的弹盒,把五枚子弹依次压进轮盘。
潘子坐在了人皮的另一边,伸手在装备箱里拿出一罐水,拧开,张嘴直接往喉咙里灌了进去。那是注射用的葡萄糖,直接饮用也可以快速补充能量。
邢菲看见江至晚出现,立刻拉着那个中年男人到了江至晚的面前。
她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看见了江至晚身边的一叠穿着迷彩服的人皮,表情瞬间凝滞,脸色发白。
这场救援的代价,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老罗怕自己的人皮落到那些黄皮子手里,他拿了我的手雷,把自己炸了……”江至晚低声说了句,“铁军里只剩大潘一个人活着……”
邢菲说不出话来,她回头看了看自己的父亲,为了救一个人,牺牲了那么多人。
被救的人,会带着愧疚过完一生的吧?
“一支带着150位平民的车队失联,本来就是要派出一个班的大夏铁军进行救援的。”岳涛的声音忽然在邢菲的身后响起。
他拖着那身外骨骼装甲,对着那几张人皮敬了个礼,然后看着邢菲和江至晚:“你们做到了所有能做的一切,救出了64人,捣毁了一个妖族的大本营,让这座城市里的其他幸存者有了更大的生还可能。”
“邢菲,由于你父亲在这支车队里,至少让这支队伍里拥有几个传承者,至少让大潘还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