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封停车回头一看,眉头不由微微皱起——原来是有家卖鱼的三口丈夫老婆带着女儿想趁机从市场侧门偷跑出来免受皮肉之苦,不料却被正踩着地上一个中年男人脑袋的扫把头看到,抬手对着三人就是一枪。
这一枪当然打空了。
却也把那一家三口吓得根本不敢动弹!
扫把头手臂和脖子上有密密麻麻的纹身,外貌凶似恶鬼十分骇人,随地吐了口浓痰,手里甩着手枪晃晃悠悠地走了过来。
“臭卖鱼佬!当劳资是瞎子吗你身上那股臭鱼腥味劳资隔八百里都能闻到。”
那一家三口丈夫是个中年男人,脸色黝黑,卑躬屈膝地走过来小心翼翼地从摸了腰间那脏兮兮的腰包,从里面掏出了一些有零有整的亚币纸钞。
除了这种底层商贩,大概也没地方会用纸钞了。
中年男人数了一叠出来,抬头小心地看了扫把头一眼,又回头看了眼扑在母亲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儿,狠狠了心索性把腰包里的钱全都拿了出来,挤出一张干巴巴的笑脸把钱塞进扫把头手里,“大佬,行个方便,我们就是交了摊位费在里面卖鱼的,和望江集团其实没什么关系”
扫把头接过钱,在胳膊上甩两下掂了掂,嘴角露出满足的微笑,“不错,挺上道的嘛,你走吧。”
中年男人立刻脸露喜色,双手合十感谢鞠躬感谢道,“谢谢大佬,谢谢老大”边说边忙不迭招呼妻子和女儿赶紧走,他可看到从里面出来那些商户被打得有多惨。
“诶诶诶!等等!”
可男人刚迈出没几步,后面就传来了扫把头阴沉的声音,“你是聋了吗我说了你可以走,可没说让她们走。”
男人顿时身体一僵,身旁的妇人赶紧一把搂住年轻的女儿,身躯微微有些颤抖。
扫把发的视线肆无忌惮地打量着两个女人,走过去用枪拍了拍中年男人的侧脸,语重心长地指着后面说道,“你看,我的这些兄弟都不容易,今天打起来说不定还要死人,你理解下,让兄弟们死前也过过女人的瘾。”
后面那些乌鸦帮的人闻言顿时一阵起哄,发出了淫荡的笑声,有几个嗑嗨了的更是抬手用袖子擦了擦嘴边的无意识的涎水,摇摇晃晃地淫笑着走了过来。
站在水产市场门口的黄雀扫了一眼这里,旋即又收回了视线,显然并不在乎手下的所作所为。
被掏空腰包的中年男人眼见今天难以幸免,气得双目涨红,佝偻的身体一阵颤抖,忽地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右手就朝着腰包后别着的尖刀摸去。
然而常年打架斗殴的扫把头嗅觉灵敏,察觉到对方的举动后嘴角的笑意顿时变冷,手指不动声色地搭在了手枪的扳机上。
躲在妇人怀中的女儿头发乱糟糟的,似乎也察觉到了今天这无可避免的厄运。
少女那双眼睛里匆忙了茫然和无助,她根本不知道向谁求助、也不知道这个世界谁能救他们。
就在气氛愈发紧绷,
眼看下一秒就要见血的时候!
忽然,
一个声音从后方传来。
“给我个面子,让他们走吧,大家都不容易。”
不知何时,原本准备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离开这片是非之地的的梅封和王启东去而复返,梅封骑着在三蹦子上满脸诚挚地对扫把头如此说道。
此时,梅封的脑海里仿佛有两个小人在自说自话。
“靠!你不要命了”
“当然要啊。”
“那你还回来”
“总得有人来吧。”
“那也没人让你来啊。”
“你不来,只好我来咯。”
“艹”
“安啦,我也很‘稳健’的。”
“”
悄无声息间,梅封眼神发生了某种微妙的变化,俊朗稳健的眉眼间似乎比平日里多了一抹轻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