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月升。
江城光明大教堂钟楼钟声第三次敲响,悠扬绵长的钟声缓缓还未传远,城市的天穹便被一层漆黑的灰青色的夜幕所笼罩。
然而今晚的下江城在入夜后却没有了往日的安宁,繁密的警铃声却交汇成了一曲嘈杂无比的交响乐,路边商店内的电视屏幕上还能看到记者举着话筒堵在治安局门前翘首想要采访局长发出灵魂三问。
请问对于神宫寺道场主女儿的失踪事件怎么看
请问有信心能尽快调查到幕后黑凶吗
请问如何看待下江城日益混乱的治安
怎么看
王启东的父亲王希来这会儿真的“稀来了”,四十多岁的秃顶老男人蹲厕所捧着手机看了半天,心里痛骂这些媒体记者狗鼻子黑心肠。
要是他出门没上这趟厕所被堵住,真把话筒送到他嘴边让他打包票,万一后面神宫寺瞳再有个三长两短——以那位六阶大元剑士神宫寺道场主在市政厅的能量和人脉,那他的局长位置也就差不多能定格成这辈子的“高光时刻”了。
玛德!神宫寺道场主醉心剑道,又无心江城的权力,在市政厅也只是挂职名誉议员。
到底是哪个混蛋绑架了人家的女儿!
想不通!
实在是想不通啊!
噗!
躁郁无比的秃顶老男人
又开始窜稀了。
两个小时后。
晚九点。
下江城,城南边缘废弃工厂。
这片厂区早年亚夏联邦政府某个跨主城级中型财团在江城子公司投资的炼钢厂,靠着背后大财团雄浑的财力很快成为的江城的钢铁龙头企业,市政府一度想将其发展成江城的支柱产业。
不料后来那个财团的整体战略忽然变动转投新兴生物科研产业,炼钢厂资金链断裂,一年未满就倒闭关门,不知道多少下江城工人下岗失业流落街头。
这片工厂也自此废弃,日渐荒芜。
最起码表面上是这样。
但要知道,在这个灰雾堙灭世界、人类躲在光明壁垒后苟延残喘的时代。
壁垒之内的土地一百五十多年前陆续被联邦政府集体征收归于联邦所有,庞大的人口压力下,徘徊在五级的底层贫困民众几乎没有稳定的容身居所,这样一块空地就算再荒芜,势必也会成为无数流浪者的趋之若鹜的安居乐园。
除非
有什么东西让他们不敢靠近这里。
废弃厂区深处。
某个厂房五楼,走廊尽头的房间愈发静谧的夜幕中透着一抹隐隐的光亮。
这是一个二次装修过的工厂废弃房间,空气中还夹杂着短时间内挥之不去的刺鼻石灰气息,透过窗口可以看到远方下江城那些低矮陋巷中灯光像是会点缀在夜幕中的黯淡繁星。
吱呀—!
房间的门被推开。
灯光下,门外走进来一个脖底戴着银色链串,上升穿着件皮夹克的男人;身后还跟着一个膀大腰圆的花臂光头男子,纹身从手臂一直延伸到后脑勺,只是面容看上去有些憨厚。
走在前面的皮夹克男人岁数不大,脸上却布满了显老的皱褶、几乎每一条都透露出一股“我不好招惹”的狠辣劲头,胳膊上泛着金属光泽的二阶殖装【刑天初号】机械义体更是充满了生人勿近的冰冷气息。
他就是乌鸦帮的首领,乌鸦哥,在望江门转型望江集团后近年来下江城唯一能和飞火帮这样的老牌帮会并驾齐驱的帮会社团首领。
两人走进门,外面走廊上依稀可以看到很多的小弟守在走廊和各个楼道出入口,空气中充满了一股风雨欲来的气息。
下一秒,乌鸦哥突然转过身,甩起就是一巴掌砸在花臂光头男的脑瓜上。
梆—!
清脆悦耳的声响中,
乌鸦哥满脸气急败坏地吼道:
“你个哈皮,
让你格劳资逮一个!
你给劳资整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