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以野烛社为代表的寨族人和药蛞诸族,弥细湳人大概真的称得上是相当温和的了,这令郑克殷想起了大多数的澳龙人。
即使是嘉洲这种不大的范围之内,民族性格也同样是多样的,这是因为每一族人的生活环境、风俗习惯和思想观念各不相同。
按照先前胡毅文的指示,如果弥细湳生番再次来到军营前方的话,士兵们最好是仍然给他们提供食水,并且还要再额外给他们赠送一些质地和染色都相当均匀的皮草毯衣,生番多半是会喜欢这种东西的。
不过郑克殷倒觉得胡毅文这种指示略微有点不妥——若是总是给生番送东西,那么就会使生番形成一种他们可以随便来胡金军营拾东西的错觉,那反而不会再感谢他们青丘国人了。
果然,士兵们说这一回前来的生番比上次还要多出不少,显然是他们告诉他们的族人,这里有便宜可占!
郑克殷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特地命士兵在生番们就地享受食水的时阵,安排骑兵骑着马走到那些生番的面前,果真把生番们吓了一大跳!
这时再有擅长做手势的士兵先抚摸马匹,使生番亲眼看到他们青丘人能够驯服和驱使这种无角大马鹿,可谓强大!
待到弥细湳生番缓过来一些后,这位士兵伸手指了指营门,指了指他们已经穿在身上的漂亮皮草,又做出吃饭、喝水的动作,再用双手画大圆、比了个大大的球形,想要以此表示军营之中还有更多的好东西!
之后则是一个挥手加挥头,做转身状,嘴里说着“过来,过来吧”,果然有弥细湳人看懂了,点了点头,将手中的南瓜饼塞进嘴里,便拍了拍手清理碎屑,跟随这士兵要走入营中。
这时郑克殷听清楚了生番们说的第一个词:ㄨㄝㄣㄋㄝ!(Wenne!)
按当下的语境,这个词应该指的是“好”“可以”之类的意思。
既然有弥细湳人愿意跟随青丘人士兵入营,郑克殷便安排更多的士兵准备地毯、座席和更多的酒食,数了数大概十二位披头散发、漂亮皮草底下是杂乱的纤维衣的生番进了营,其他十来个弥细湳人则有些犹豫,郑克殷没有理会他们,让守门的士兵注意看着他们的行动即是。
而他则与骑兵进了营,只见那名给生番做手势的士兵正是先前扶桑内战的降兵郭国正,此时正给随行的生番们用手势介绍起了营中的事物,包括“塔”啊“帐”啊什么的。
若是胡金军营已经建成一座城池,大概这些弥细湳人会大感惊讶;不过只是一座军营的话,最令他们震撼的,应当还是那高大的马匹。
毕竟这么大的动物,在嘉洲这儿只有熊比它更大了。
见生番们对马有兴趣,郭国正便引他们到一名骑兵跟前,边抚摸着马头边给他们说:“马。这个是,马。”
听到ㄇㄚ(a)的发音,生番们一时有些疑惑,有的人望向稍稍举起一点的自己的手。
郑克殷立即就明白了,ㄇㄚ(a)这个发音,应该是弥细湳语言中的“手”的意思。
他上前走去,在生番们注意力来到自己身上时,指了指自己的手,“ㄇㄚ?(a?)”
生番们立即点头,很高兴地重复了ㄇㄚ(a)的发音!
而后郑克殷又指了指马匹,也发出ㄇㄚ(a)的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