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不对了!
怎么可能还没有变化?
这盏灯笼至多能照五尺远,按理说现在已经看不到这棵树了。
可这棵树还在身后。
陶花媛皱眉道:“你看甚来,一惊一乍的?”
徐志穹指着大树道:“你没看到这棵树跟着咱们?”
“你说什么树?”
徐志穹愕然道:“水潭旁边这棵树,你难道看不到?”
陶花媛费解的看着徐志穹:“你说什么水潭?”
“……”
徐志穹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貌似陶花媛真的看不到水潭。
“你是不是中了幻术?”陶花媛关切的看着徐志穹,“我看你一路绕来绕去,还以为你在找什么东西。”
幻术?
徐志穹揉了揉眼睛,水潭和大树依然清晰可见。
到底是陶花媛看不见,还是我中了幻术?
从离开山坡那座朱雀宫之后,桃儿的神智就不太正常,她连那座朱雀宫都不记得了。
不过,有没有另外一种可能?
其实桃儿一直都是正常的,真正失心疯了的那个,是我?
我刚才觉得千斤龟活了、衣带也活了。
我还看见了一棵会走路的树。
从症状来看……我疯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可千斤龟的铁丝却是拉长了,那条衣带也差点勒死桃儿。
徐志穹正在思忖之间,脚下地皮突然开裂。
这又是幻觉么?
不对,不是幻觉。
陶花媛虽然看不到地皮开裂,但她的双脚在不自觉的移动。
“这是怎地了?”陶花媛正值诧异,忽然一脚踏空。
她险些掉进到地上的裂缝里。
徐志穹一把将她拉住,带她跳到一处空地上,但见那裂缝越来越大,变成了一个半月形的深坑。
不只是深坑,里面有水。
这里又多了一座水潭!
陶花媛看不到水潭,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踩空。
“贼小子,你又看见什么了?”
“我看见……”徐志穹一转头,发现最先看到的那座水潭消失了。
这是墨家工法,还是阴阳法阵?
徐志穹担心脚下的地面会再次开裂,赶紧向灯笼之中注入了意象之力。
出口在哪,快带我去出口!
光晕朝着正前方拉长,徐志穹拉着陶花媛往前疾行,走了几十步,徐志穹回过头去,发现那棵大树还跟着。
跟就跟着吧,徐志穹现在没心思理会它。
再走几十步,地面再度开裂。徐志穹一个趔趄,险些带着陶花媛摔进裂缝,大树突然伸出一根枝杈,拦在了徐志穹面前。
徐志穹抓住枝杈站稳了身子。
大树一动不动,似乎并无恶意。
前方又有一座水潭出现在地面上,徐志穹按照灯笼的指引,贴着水潭边缘前行,大树则在身后,一路无声相随。
地面上不时出现水潭,大树也不时伸出枝杈,保护着徐志穹。
等一直走到石壁附近,前方没路了。
灯笼往左指引,徐志穹贴着墙壁向左走了几十步,看到了一段石头阶梯。
徐志穹问陶花媛:“这阶梯能看到吧?”
陶花媛摇摇头,在她眼中,眼前只有平整的地面。
徐志穹带着陶花媛上了阶梯,陶花媛感觉到视线的高度出了变化,她的确是在上行。
可她仍然看不到脚下的变化,仿佛还踏在平整的地面上。
徐志穹沿着阶梯走了十几级,回过头去,看了那大树一眼。
大树消失了,不知去了何处。
人不可貌相,树也一样,它真的没恶意。
徐志穹沿着台阶向上走了几十级,楼梯的尽头是一面石壁。
石壁上有斑驳的油彩,好像是一幅画。
油彩覆盖着厚厚的灰尘,徐志穹轻轻擦去灰尘,发现灰尘之下的油彩依旧鲜艳。
青红黄绿,油彩毫无规律的交错,好像画了一大坨东西,又看不出是个什么东西。
徐志穹回头看了一眼陶花媛,从她茫然的神情来看,她连这幅画都看不到。
前方没路了,可地上的光晕依然指向前方。
徐志穹在石壁上一寸一寸搜寻,试图找到一个出口。
找了许久,油彩之上,缓缓出现了一道裂痕。
徐志穹后退一步,仔细盯着那道裂痕。
过了三吸时间,他看到了那裂痕的全貌。
那是一只眼睛!
有眼白也有童仁,非常清晰的一只眼睛。
他想到了一尊凋像。
他意识到了这幅画上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想到了在大厅里,地面上为什么会裂开的一座又一座水潭。
他知道了这是谁的宫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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