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看见了一个眼神黯淡无光，如同行尸走肉的人。

直到她自杀的那一刻，厉夜寒看见了好多的血，混着海浪拍打在沙滩上。

他才看见她的眼里带着光，带着对死亡的解脱和向往。

他被囚禁在那个女子的身体里，感受着她的痛苦和恨意，一次次经历她遭受过的一切，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醒来以后，厉夜寒一个人呆了好久好久，最后苍凉的哭了起来。

“因果报应，家破人亡，众叛亲离，我因为楚皙宁送你去坐牢，让你断了腿，你因为许修宁也让我经历了一遍……哈哈哈哈哈哈……”

“对不起。”

厉夜寒对着那片海，对着梦里女子自杀的地方，疯狂的磕着头道歉：“我知道，你一定是来找我报仇的……”

那个过程太痛苦了，痛苦的他至今都不想再回忆一遍，刀子扎在了他的身上，他才知道一个人可以痛成那样。

因为太痛苦，所以他才一次又一次的催眠自己，告诉自己是爱凤仪的，来寻求一丝宽慰。

这时候，他看见凤仪的公司全息游戏上线，她站在阳光中，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亦和自己从前一样。

有媒体问凤仪对于如今的生活满意吗？

凤仪轻笑一声，开口道：“得偿所愿，我和我的老公很幸福，我相信他也是这么觉得的。”

看见这一幕，厉夜寒扯了扯嘴角。

幸福吗？可是他每天生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在地狱和人间反复来回。

他颤抖着手拿出了镜子，那是他好几年都不敢面对的真相。

“这就是我吗？”

镜子里的他穿着撇脚的西装，容貌丑陋不堪，皮肤泛黄无光，声音沙哑难听，头发杂乱泛白，说是五十岁也会有人信。

看着看着，他眼里带着一丝厌恶，猛的把镜子砸了：“不，这不是我，我不是这样的。”

厉夜寒把房间中的东西全砸了，最后砸累了，打了个电话给凤仪：“你今天晚上要回来吗？”

“有事吗？”

“你恨我吗？”

“滚，傻逼，别天天在我面前犯贱。”凤仪骂了两句，然后挂了电话。

厉夜寒沉默了许久，去厨房拿了一把菜刀，坐在了风雨晚上经常坐的位置。

他猛地划开了自己的右手腕，血一下子飙了出来，滴滴嗒嗒的落在了海水当中。

意识消失时，他神情恍惚间，似乎看见了唐糖坐在秋千上，脸上带着温婉的笑容。

【叮，厉夜寒割腕自杀。】

“我知道了。”

凤仪点点头，挥手来到系统空间，看见唐糖靠在书架上，若有所思的拿着一本书看。

“你要回去吗？已经解决了，现在还剩下一个阎承泽已经疯了，看样子熬不过一个星期。”

唐糖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并没有正面回答凤仪的问题，而是开口问：“明明他们做了那么多坏事，为什么最后还能幸福开心的过完一辈子？”

“天道不全，法律不全，所以很容易逃脱正义的制裁，肆无忌惮的游走在灰色地带。”

凤仪看了眼她手里的书，沉默了一下说：“你可以选择去投胎，也可以选择回去，我会解决的。”

唐糖轻轻摇头：“不用了，我不想再到人间一趟了，厉夜寒死后，我感觉我的脑子一下子清明了许多，好像什么牵连断了。”

她依旧热爱着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人间，看见美好的东西依旧会不由自主的笑，但是她太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