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8666包房。
钱才带人进来后,米舒就叫过服务员开始点菜,按位上的辽参,一人点了两份,帝王蟹点了两只,澳龙三吃,其他的菜,都是往贵了点,这是省级饭店,还有大师菜专区,狮子头,宝塔肉,鸭子都点了两只,八宝鸭和三套鸭,总共点了两道素菜,还是文思豆腐和开水白菜。
大家都有点惊呆了。
“米…米舒,你得考虑考虑我们吧?”康家宝瞪着眼睛说道。
“我们是来吃G省菜的,你点这些东西,在哪吃不着?沪上的跑来G省吃八宝鸭,过分了吧?你还说点辣的,这一个辣的都没有啊!”
“你不说怕辣着他们吗?”米舒大声说道,火气甚旺。
“那…那也不能这么点啊!”康家宝无语道。
按说大家都不是缺钱的人,不应该存在这种报复性消费的行为,而且女孩子都比较注重保养,会点一些汤汤水水之类的养身玩意儿,但米舒今天好像跟菜单有仇,要不是桌子大小有限,她就要叫服务员“炒一本”。
“咋的?这菜整这老硬,断头饭呐。”钱才本来在发呆,看着服务员统计后拿过来的菜单,都整出东北口音了。
“差不多吧。”米舒点完,翘着腿坐在对着门的座位上,白眼都要翻上天了。
“以后怕就吃不着喽,怪不得要去沪上,人家这是路都铺好了。”
钱才听完一哂:“我说呢,怎么酸兮兮的,我去沪上发展了,你不是更好宰我吗?”
“你留着给别人宰吧!”米舒转过头,傲娇道。
左安安有点懵,眨巴着眼睛问道:“怎么了啊舒舒,刚才你从楼下上来就挺不高兴的,楼下那两个叔叔阿姨是谁?还有…那个很好…那个女生,是他们女儿吗?”
众人一听,也有些好奇,坐直了倾听着。
米舒看了钱才一眼,舒了口气,摇摇头道:“不是,他们是两家人,那个叔叔姓徐,C市的,阿姨姓成,她们家算是沪上的,她女儿姓胡。”
“姓胡?”
胡新仁一下来了兴趣。
王连仲和刘长安也认真听着,刚才那个女孩确实漂亮啊,而且看样子,还有背景。
只有康家宝还在心心念念他的G省菜。
米舒一下有些不耐烦:“人家的胡,和你那个胡,不是一个胡,沪上还有几个姓胡的?”
王连仲一下睁大了眼:“胡常务??”
刘长安也愣了:“真是那个胡?我的天,胡市长号称区长杀手啊,半年多已经约谈了四个区长了,这么凶的人,能生出这么漂亮的女儿?”
连夹着花生米充饥等上菜的康家宝也点了点头。
“嗯,胡常务确实很凶悍,上任就平静了两个月,之后就开始安排招商任务了,据说是比上一任安排的指标超过了百分之30,也就是我爸在他们区管农林水电,要是管经济交通的,这半年非得累死在出差的路上。”
“我爸也是!这半年经常出差不回家,到家就开始打电话骂人,说他们吃干饭不干事,动不动就是这个指标那个指标,估计也是被逼急了。”一提到这个,连一向沉默的李亚楠都加入了战斗。
说罢,众人看向了唯一没开口的左安安,好像大家要是谁不抱怨点啥,就是要去告密。
当然,王连仲和胡新仁家里是经商的,自然的被忽略了。
左安安看几人看向她,有些支支吾吾的。
“我…我爸三月份就调到公安局了,副的…招商…也不关他事啊,他就每天…上下班,没什么区别。”
一阵沉默。
“还是你爸好命,比我爸躲得还远。”康家宝嚼着花生米开口道。
钱才听得想笑,这些人抱怨的话,大概率都是跟他们爹学的,他都能想象到沪上诸干部哀鸿遍野的样子。
“仲哥,你爸生意做这么大,没和胡书记打过交道?”胡新仁问道。
胡新仁眼见大家都在聊自己的爹,有些不甘被排除在外,只好捧出了同为经商家庭的王连仲,他知道,自己家的生意在这一桌人眼里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甚至都买不起那个紫台广场,这也是他想追求米舒的原因,他想为自己,甚至是自己一家,找一个强大的后台。
但是王连仲不一样,他爸不仅产业庞大,资产是自己家的数倍,还和很多官员来往密切,这得益于他爸从小就在沪上长大,于微末中投资了许多人脉关系,他爸那张关系网,大得吓人,胡新仁他爸知道他经常和王连仲一起玩后,便经常告诫他不要得罪王连仲,得罪了当官的子弟,人家为了官声,不一定会拿你怎么样,但得罪了王仲江的儿子,人家真能阴魂不散的报复你。
王仲江当时给王连仲取了个重复的“仲”字时,很多人都劝过,说父子不能同字,这样五行不能互补,还会一代比一代差,但王仲江是个不听劝的,不但用了个“仲”,还用了“连仲”,就是希望他继承自己的光荣传统,而王仲江也彻底没有辜负他爹的期望,从小就会拉圈子。
不仅是这个圈子,还有别的圈子,王连仲知道很多同年龄的官场后代圈子他进不去,人家也不会听他摆布,就交际年龄小一些的,而且他还会分人拉圈子,这个圈子的几个人玩得比较干净,他就把他们拉到一起,免得互相看不惯,当然也有不干净的,那就大家狼狈为奸。
“我哪知道?要接触也是我爸接触,他跟胡常务打交道,怎么会跟我说?”
王连仲心知自己的爹接触不到那个层级,但也不想让人看不起,便一切冠以“不知道”。
钱才心里不禁发笑,胡道远是不可能跟商人单独接触的,即使交谈,那也是完为了工作和经济发展,胡蔚他们家对商人的排斥那是从上一代老爷子就开始了,好像是因为老爷子参加部队前给一个商人打工,喜欢商人家女儿,被打出来过,老爷子气性大,把此事视为一生的羞辱,但这事只有家里人知道,老爷子对外宣称的说法是“年轻时饱受商人剥削”。
第二代则以部队里的大伯为最,胡道远也深受影响,渐渐的,他们家里和依附这个家的几个表亲对商人的讨厌逐渐演变成了官本位思想,已经完脱离了老爷子那种善恶有别的讨厌,变成了看不起商人。
直到胡蔚小姑和两个表亲过不了靠工资和待遇过活的苦日子,或嫁或娶了几个大商人家庭,小姑更是辞职下海供养家族,再加上经济二字的地位越来越高,大家才发现原来有权和有钱,过的日子真的不一样,或许这个家族可以伸伸手就捏残几个商人,但人家没死之前能肆无忌惮的挥霍,他们还真不行。
后来老爷子也发现堵不如疏,也就放低了要求,只是希望每一代能努力出一个能撑住这个家的政治人物,奈何老天爷好像偏跟他作对,膝下就两个儿子一个女儿,老大生了一个儿子,老二老三都是女儿,每家都是独一个,再多就怎么努力都生不出来,老大家的儿子还有点小儿麻痹,就只能把希望寄托在找孙女婿上,说到底,就是以前挨够了人家的欺负和看不起,不想再让后代低人一等了,老爷子思想很淳朴,也很复杂。
不是哪家的老人家都很豁达开明的,甚至有的老人思想很大程度保留了大宅门里那一套,从上到下规矩森严,胡蔚家就是。
所以钱才并不指望老人家能心软,在他身上费功夫,还不如在第二代人身上想想办法。
电话响了。
钱才看了一眼,拿起手机往包房外走去。
临快出门,钱才回头看了众人一眼。
“别讨论胡常务了,要不一会被打了小报告可别怪我哈。”
众人噤声。
……
“瘦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