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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儿!”
常宁朝屋里喊了一声,苟富贵一愣,幽幽的抬头回:“常小姐叫我?”
常宁将杨帆往屋里推了推,“你来教这孩子学几个字,我去接砖。”
苟富贵虽说是个五谷不分、六体不勤的娇纵少爷,但也在京中云骁书院就读过好几年。
千字文作为入门读物没道理不认识。
难得常宁给他安排工作,苟富贵立刻兴奋的跳了起来,拽着杨帆就往里屋拖。
“小兄弟跟哥哥走,哥哥教你考状元。”
杨帆:我读书少,你可别骗我。
寒洺渊嗤笑一声,跟着常宁出了院子,指挥着工人将砖卸在院子外面的空地上。
横放五块,竖放五块,有规律的将砖码放整齐。
“公子,这是你们昨天买砖的订金单子,昨天你走得太急,忘记带走了。”
那男子递了单子给寒洺渊,常宁招了招手,“给我看看。”
男子见寒洺渊听话的站在常宁身后,心道自己猜错当家人了,又赶紧将单子转了个弯,递给常宁。
单子上写得很清楚,一块砖一文钱,共计四万块,价格公道,与常宁打听的价格相同。
常宁刚准备将单子收进怀里,那男子尴尬的笑了笑,面露为难的开口:“那个,姑娘,有件事必须得跟你谈谈。”
“什么事?”
“你们买砖的时候没有提前说明你们所住的地方距离砖瓦窑超过八里,所以……得给搬运费。”
“搬运费?!”常宁唇边噙着一丝冷冷的笑意,偏头看向寒洺渊,“你没谈包邮?”
寒洺渊:“……”
他哪儿懂这些生意,以为买了砖就会送货上门。
实则制砖的与运砖的工人并不是一个部门!
寒洺渊底气不足的问:“搬运费什么价?”
“每超出一里,每车一文钱。”
从清虹村到砖瓦窑约摸十二里地,也就是超了四里,每车四文钱。
一车能装五百块砖,四万块砖需要八十辆,也就得支付三百二十文!
常宁紧咬着后槽牙,拳头都硬了。
三百二十文,可以多买三百二十块砖,都能砌个厕所了。
四十两的砖头随便买,三百文的运费抠抠搜搜。
虽说这钱比起六十两的虎皮来讲不算什么,但常宁就是有种血亏的感觉。
“搬运费不能少点?”
寒洺渊恐怕这辈子没这么好脾气跟人讲话。
那男子艰涩道:“抱歉公子,真没办法少,这订单都开出去了,我私自给你少就得我自己补上去这个亏空。”
寒洺渊沉声道:“那我若是不要这订单呢!”
另一名搬运工立刻哭丧着脸道:“公子你有所不知,这清虹村泥巴路太烂,光是村头那个斜坡就得使牛劲儿才能将车推过来,我们挣三百文钱还得几个人分,到手几十文都不够我们看个伤病……”
那搬运工说得声泪俱下,更摊开一双磨出血泡的手放在常宁面前。
常宁面露不忍:“劳动人民真辛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