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德秋介绍道:“他就是赵老爷的长子,我们顺德大善人赵宸赵公子。”
朱炫冷声道:“我听说你们赵家是当地最大的宗族,家里随便都有上千人,刚才还让那个典史带了数千人要围攻我,赵家是不是要造反啊?”
“误会,殿下都是误会。”
石立安刚擦干净身上的泥水,听到朱炫又提起自己,赶紧跑过来跪下解释道:“我们是为了打山贼。”
朱炫说道:“剿匪打山贼,是我们大明卫所负责,而你们赵家聚集了数千人,是养私兵对吧?”
“没……没有!”
赵宸哪里撑得起这一顶造反的帽子,被吓得脸色发白。
不过他们赵家,又确实养了一大群这样的人。
如果要追究到底,抄家都是情节较轻的了。
“那些是我们城内百姓自发聚集起来,一起去打山贼的人。”
任德秋赔笑地说道:“山贼可恶,抢夺我们的粮食,受灾百姓苦不堪言,他们对山贼很痛恨。”
“是吗?”
朱炫的目光,在城外扫视一遍,只见那些百姓,并无多少热情,即使在排队领粥,也满脸的阴沉,看不出丝毫欣喜,对任德秋等当地官员毫无感激,这样不像灾后领到救济应该有的样子,又质问道:“我听说是你们贪污了赈灾粮食,让百姓吃不饱饭,才会有人杀官抢粮造反,你这个知县难道也不知道?”
任德秋浑身一颤,脸上的肥肉抖动了好一会,随后高声道:“殿下,污蔑!一定有人传播谣言,污蔑我们,冤枉啊!”
“冤枉?”
朱炫轻哼道:“我看未必!我拨款下去修筑河堤,用的还是钢筋水泥,为何河堤还会缺堤?严冠!”
严冠当然知道自家殿下的意思,拿出一块,从河堤边上捡到的水泥块,用力一捏,四分五裂。
“我在番禺修筑的河堤,坚固得很,那些水泥块,铁锤都砸不破,反而在顺德的用手就能捏碎,任德秋你怎么给我解释?”朱炫的目光,直逼对方。
任德秋现在也是懵逼的。
看样子殿下还知道不少事情。
密密麻麻的汗珠,在他的脸上出现,额头、鼻尖附近,全部是汗水。
他那肥胖的样子,本就很不好看。
此时更难看了。
那个赵家的赵宸,注意到情况不对劲,转身想跑路。
但是两个锦衣卫,马上把他拿下了。
“殿下!”
任德秋终于跪下来,颤声道:“其实都是误会,殿下你误会我们了!”
他现在怕得身上的肥肉,继续在抖动不停。
这次死定了,他们还可以怎么办?
从贪的那一刻开始,他就预料到了会有今天,但是一直掩饰,希望能延长今天的到来,最好是上面永远查不到。
可是朱炫的出现,以及这一场台风,扑灭了他们所有梦想。
连赈灾的物资都敢贪,导致灾情的严重性扩大,把这里的所有丑恶暴露了,这是他们想不到的。
如果他们不那么贪,或许可以瞒着很久,直到朱炫离开也不会暴露。
人心不足蛇吞象。
“误会吗?”
朱炫高声说道:“城外的所有百姓,你们觉得我又没有误会任德秋,他是不是贪官?”
排队领粥的百姓,此刻把目光投来。
任德秋差点被吓晕过去,受灾的百姓,肯定对自己恨之入骨,恨不得他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