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不说,在装模作样这一块,还得是读书人啊!
“张世子说笑了,几位的父辈,都是为我大乾抛头颅洒热血的肱骨之辈。”
“老朽别说是出门相迎,便是出门三十里相迎,也是应当的。”
“不知几位贵客登门,是有何贵干呐?”
“是这样的,前些时候,老李不小心开罪了卢侍郎。”
“但是他这个人呢,性子比较轴,从小便不通礼数,不晓得尊重前辈的道理。”
“这才惹出这么多祸端来,今日我们便代为上门赔罪,希望卢侍郎能高抬贵手,放他一马。”
卢恒闻言,点了点头,道:“这年轻人嘛,恃才傲物,也是难免的。”
“老夫年轻的时候,若是有李长空的文采,只怕是比他还要傲气些。”
“那些个事情,说句老实话,老夫早已不放在心上了。又何来高抬贵手一说?”卢恒一边说,一边露出诧异之状。
张邯见状,顿时暗骂一声老狐狸,随后从怀中掏出了足足一沓银票,放在卢恒面前的案牍上,道:“小子听闻卢公笔墨甚佳,一直想求一副挂在家中。”
“这些是润笔费,还请卢侍郎不要嫌弃。”
那厚厚一叠银票,全是一千两面值的,哪怕粗略一看,卢恒也知道这么一沓少说也有数万两了。
他虽说为人贪婪,从名下学生处坑骗来了不少钱财。
但这么多的银子,说句老实话,他还当真是头一次见。
一时间,不由得咽了口唾沫。
虽说是无比心动,可一旦想起那位的忠告,他便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有些讪讪然。
这银子,只怕有命拿,没命花啊!
砰!
一声巨响传来,卢恒狠狠一巴掌拍在案牍之上,整个人刷地站起,横眉怒目:“张世子这是什么意思?”
“我卢恒自为官以来,一生清廉。”
“视功名利禄如浮云,视金银钱财如粪土!”
“张世子若是真心求字,这润笔费,给个一二两银子,便也够了。”
“给的这般多,是什么意思?”
“贿赂朝廷命官不成?”
“若是这个意思,老朽恕难从命!”
这突兀的一幕,将朱犇等人都吓了一跳。
同时心中咯噔一下,意识到事情恐怕闹大了。
这位卢恒,怎么不像传闻中那样,有才而无德,量小而重利?
这数万两的银票摆在其眼前,竟能视若无睹。
那老张的计划,岂不是满盘皆输?
张邯闻言,却是并无太大反应,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样,直接起身,收起银票,转身便走,一边走,一边道:“卢侍郎就当今日晚辈没来过。”
卢恒见状,也是暗暗松了口气,随后道:“好走不送!”
朱犇等人见状,面面相觑,却也无可奈何,只得离去。
在回去的路上,刘裕摘下了兜帽和衣物,露出脸来,郁闷道:“老张,你这计策,被他识破了?”
张邯闻言,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卢恒此人,确实是量小重利,数万两银子摆在其眼前,况且我们连字据都不曾拿出来,这就相当于是空手套白狼的好事,而且我还给足了他由头,落不得半点把柄,他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唯一的可能就是,我的计策确实被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