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都城的一套宅子,便是其余州府之人,奋斗大半辈子也不见得能买得起的稀罕物件。
而现在,李隆却让他们在其余州府的读书人面前跌了脸面,这如何能成?自然是要骂他的。
不过,骂就骂吧。
经历了这么多的事,李隆早已练就一颗大心脏。
名声就算再差,还能比之前和卢恒、陆俊达对峙的那阵子差?
更何况,李隆觉得这些人大多都是些欺软怕硬之徒。
若是张邯张世子考了第十七甲,这群人大概是不敢骂的。
毕竟人家是国公之后,他就不同了,家境贫寒,在乾都城只有一个老师,相对而言,好欺负得紧。
恩府曾言,这样的人,纯属损人不利己,与他们耗费时间,劳心伤神,得不偿失,还是眼不见为净得好。
就这样,时间又一连过了七日。
殿试的日子,到了!
宫里头亲自有人来,将会试中了贡元的考生,一一接入皇宫,参加殿试。
这殿试,乃是天子出题。
八股、策论、诗词都考!
论难度,其实比乡试会试还要难。
不过有一点比较好,就是殿试不会再淘汰人。
就算你考得再不好,也能混个同进士出身。
所以像张浩瑞这样的排名靠后的,其实是有些有恃无恐的,他们就算考的再好,也不见得能升一级到进士出身,考的再差,也不会丢了同进士出身。
所以这殿试来不来,其实都一样。
只不过想是这样想的,但天子面前,可万万无人胆敢表露出来。
否则,就是个大不敬之罪!
景行帝高坐于龙椅之上,看着台下诸多考生,尤其是贺太白,张邯,陈道之流,心中甚是欣慰。
参加过殿试的考生,也能称之为天子门生,就是因为考试的时候天子坐在这。
但历朝历代,不是每个皇帝都有这份心思的。
毕竟皇帝这个职业,要面临的诱惑太多,时间又太少。纵观大汉数百年历史,能挤出时间来参加殿试的皇帝,还真不多。
而景行帝,恰恰是那个每年都不曾缺席的皇帝。
勤政天子,倒是实至名归。
“这些考生,都是我大乾年轻一辈的栋梁啊!”景行帝看着众人,感慨道。
唯独在目光瞥到了李隆的时候,微不可察地停顿了少许。
觉得有些可惜。
他知道此子,也看过此子的考卷。
说句实在话,八股写的确实是好,简直把考官想考的那套东西研究透了。
可策论就,做的有些差强人意。
第十七甲的成绩,还是景行帝看在李长空面子上,爱屋及乌给的一部分感情分。
否则,怕是真要掉出前二十名开外了。
“此子,是被眼界耽误了。若是生在高门大户,也是不逊于张邯、陈道之流的人杰也!”
殿试同样考九天,这九天里,衣食住行,都由宫中安排,所以这第一天过去之后,李隆等人,便在宫中住了下来。
说句老实话,这还是他头一次进宫,看着那五步一楼,十步一阁,亭台楼阁,廊腰缦回的盛况,还是有些感慨的。
不愧是皇宫,当真尽显皇室威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