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五花大绑的栾福,郝常以及陈识被带了进来。
按压在地板上,不得动弹。
钟狱摆了摆手,六个侍卫这才松开三人。
等三人抬起头的时候,刘裕立即皱了皱眉头,觉得不对劲。
栾福被抓走的时候,可是很是嚣张。
虽说身形瘦削,但脸色很好看,精气神也不错。
可现在,花白的头发披散下来,双目浑浊无神,一副已然绝望的模样。
包括郝常,陈识,同样如此。
刘裕忍不住了,当即站出身来质问道:“钟大人,栾福我先前见过,可不是这般模样。”
“你们刑部,可是有人私自动了私刑?”
此言一出,钟狱心中立刻咯噔一下。
他知道,之前儿子搞砸那件事,就已经惹得太子殿下很是不快了。
如今当着陛下的面,对重要人犯滥用私刑的事儿要是落实了。
他们钟家今后的运道,基本上也就到头了。
于是即刻摆头,连忙道:“不敢!”
“栾福三人乃是陛下钦点的要犯,意义重大”
“刑部上下,我都已下过命令,需严加看管,不得有丝毫逾矩之处!”
“滥用私刑之事,怕是绝无可能。”
“可……”刘裕还要再说,却被李长空扯了扯衣角。
刘裕转头,却见李长空对他摇了摇头。
刘裕见状,也只好无奈地退了回来。
李长空见状,这才松了口气。
先前钟狱是的确想要投诚到太子麾下,而李长空也敢肯定,刑部绝对是景王手脚最少的一个部门。
至于钟云风搞砸了胭脂之事,这件事刘裕他们不清楚,他自己却是门儿清,多半与魏翔有关。
钟云风算是遭了无妄之灾,成了背锅人。
这么看下来,刑部依旧值得拉拢。
可现在,这桩案子分明与刑部没有多大干系,顶多就是在刑部审理罢了。
太子却要当着陛下的面,如此逼迫。
这不是逼着人家倒戈到刘景那一方吗?
见太子消停了之后,钟狱也是暗暗松了一口气,直接对着台下的三人厉声呵斥道:“你等三人,可知罪?”
栾福闻言,顿时被吓得一个激灵,看着高坐在台上的钟狱和景行帝,两行泪立即便从脸庞流下。
张了张嘴,似是想要说些什么。
可嗫嚅了许久,也不曾说出半个字来。
最终看了看太子的方向,无奈叹息一声,随即仰头大笑:“知罪!”
“哈哈哈,我知罪,一切都是我干的!”
“是我伙同郝常,逼迫陈识,私自调用油煤墨和元宝章,制作假钞,到处贩售使用。”
“这些,通通都是我干的!”
栾福状若癫狂,好似疯了一般,歇斯底里道。
一旁的郝常闻言,也是一边痛哭流涕,一边疯狂磕着头,大喊着:“认罪!我也认罪!都是我们干的!”
“油墨局纵火,也是我干的!当初就我一个人在案牍室,除了我,还能是谁?”
“哈哈,哈哈哈!”
“我该死,我该死啊!”
郝常的哭嚎声中,好像包藏着巨大的失望与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