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油墨局局长和宝钞局局长得趁早换成新科进士,不能再由刘景的人掌控,否则他依旧有可能继续拓印假币。”
“此事,我建议太子殿下不日之后,就能向陛下提一提。”
“毕竟这件事后,想必陛下心中对太子殿下也是心存愧疚。此时提一些不太过分的要求,很容易被满足。”李长空又道。
刘裕点了点头,道:“本宫不日后便会和父皇提,还有别的吗?”
“自然是有的,我怀疑,魏翔活不了多久。”
“他知道刘景太多的秘密,一旦说出口,不见得能将刘景彻底拉下马,但至少是要脱层皮。”
“所以,刘景绝不会让他活!”
“我已经告知钟狱,让刑部的人严防死守,绝不给人可乘之机。”
“但皇城司那边,我却是无能为力,这一点,依旧得殿下去和陛下提。”李长空又道。
“好,本宫知晓了。”刘裕点了点头,经过此次事件后,李长空在他心中的地位和信任程度,无疑都上升了一个档次。
若是平时,多少都会问上一问,现在却是直接点头答应了。
……
与此同时,暖阁。
分明已经是深夜,暖阁内却依旧灯火通明。
景行帝坐在案牍前,却罕见地没有批阅奏折。
只是看着眼前漆黑如墨,没有一颗星辰的夜空,神情怅然,独自发呆。
下方的贾平生见状,忍不住出言提醒道:“陛下叫老臣来,也不说要做些什么,一言不发便是一刻钟,老臣身子骨着实是不行了,陛下能否先赐个座?”
景行帝闻言,这才反应过来,咳嗽两声掩饰尴尬,随后急忙道:“赐座。”
坐下之后,贾平生看着依旧忧心忡忡的景行帝,道:“陛下此次叫我前来,是为了两位皇子夺嫡的事儿吧。”
“倒是什么都瞒不过贾师傅。”景行帝苦笑一声,道:“那不知贾师傅对二人如今的形势,如何看?”
贾平生瞥了景行帝一眼,道:“陛下这不是把臣往火坑里推吗?”
“自古以来,贤臣不问皇家事。”
“我贾平生为官数十年,自问不曾做过一件对不起朝廷,对不起百姓的事儿。”
“陛下何故如此?”
景行帝闻言,笑道:
“贾师傅此言差矣,为臣者,当为君分忧。”
“贾师傅既标榜自己为贤臣,自然是要为朕分忧的。”
“更何况,这储君之事,涉及国本,万万轻率不得。”
“是故,贾师傅心中有何见解,不妨畅所欲言。”
“若是依旧心有顾虑,朕可以给你打个包票。今晚不论是何等的狂悖之言,皆是出自尔口,入得朕耳朵,绝不会有第三人知晓,且朕统统恕贾师傅无罪。”
“那老臣,可就说了?”贾平生道。
“说!”景行帝大手一挥:“只管说!”
“老臣以为,两位皇子都不错。”贾平生笑了笑,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景行帝闻言,顿时无语。
合着自己等了这么久,就等来这么句话?
这话用你说吗?朕自己不知道?要是这俩逆子天差地别,朕还用得着纠结?
贾平生见景行帝这番表情,自然明白其心中所想,遂接着道:“只是,这份聪明,多多少少用错了方向。”
“包括陛下,放任两位皇子夺嫡,同样有失偏颇,错了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