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景行帝即将离开之际,怀庆公主忽地站起身来,道:“父皇,此次朝会,儿臣想旁听。”
景行帝闻言,略作沉吟,终究还是点了点头,道:“可以。”
说完之后,一行人快速离去,只剩吕皇后看着众人的背影,眼眸中满是忧虑。
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片刻之后,正德殿内。
文武百官几乎都来齐了,且不论是勋贵魁首张勋,还是当朝宰辅贾平生,均是眉头紧锁,一言不发。
其余人虽说不知道具体什么情况,但看这个架势,也知道有大事发生,一时间,也跟着忧心忡忡起来。
怀庆跟着景行帝进了大殿,站在文武百官最前列,这是平日里刘裕和刘景才有资格站的地方。
见状,文武百官虽说有些骚动,却无人站出来制止。
“张邯何在?”龙椅上,景行帝开口了,声音不复往日的威严,反而带着几分深切的疲惫。
“臣在!”武官队列的后方,张邯站出身来,答道。
“把你知道的情况,与朕说说,也与百官说说。”
“诺!”
张邯当即开始讲述假币案一事的前因后果,以及他们是如何发现当初的陈识并非真陈识而是假陈识的经过。
讲到最后,他才身躯一抖,郑重道:“诸位大人,就在前几天,我们在永乐坊安山巷抓到了真正的陈识。”
“而他带来了一个至关重要的消息!”
“如今市面上的假币并未彻底断绝,景王府依靠着上一次假币案残留下来的油煤墨,依旧在大批量制作假币。”
“且制作出来的假币,通通被送到了乾都城周遭州府!”
“臣以为,如此大量的银两,势必用来招兵买马。”
“而景王按理来说,应当是在夷州参与平叛,就算要招兵买马,也理应把银票运往夷州才是,又怎么会送到周遭州府?”
“臣思来想去,也只有一个可能。”
说到这里,张邯便退了回去。
在场的都不是傻子,他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剩下的其余人自然能猜出来。
而且有些话,以他如今的身份,只怕是没资格说的。
张邯这番话说完,整个正德殿都寂静下来,鸦雀无声。
文武百官面面相觑,一时间却又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毕竟是皇家的事。
“先传陈识入殿吧。”最终还是龙椅上的景行帝叹息一声,如是说道。
不久之后,一身书生打扮的陈识便在两个宦官的带领下入了正德殿。
看着身穿绯红官袍的文武百官,以及高坐在龙椅上,威严如狱的景行帝,又想起了自己的代罪之身,一时间不由得冷汗淋漓,双腿发软,竟噗通一声跪下身去,磕头如捣蒜道:“草民陈识,拜见陛下。”
“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你且将你在景王府中的所见所闻,一一阐述出来。”
听见这话,陈识心中顿时咯噔一下。
自己可是助纣为虐啊,要是都说出来,还能有命活?
一时间有些忐忑。
“怎么,不肯说?”龙椅上传来景行帝威严的声音,一时间,陈识陷入了进退维谷之境,吓得两股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