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插手监察院和内库,哪怕只是建起一个简单的联系,都是一件需要他慎之又慎的去考虑的事情。
内库暂且不提,只是需要提供些许起步的银两罢了,合情合理。
更何况,如今李云睿算是摆明车马站在了太子这一边,用些银两,甚至未必就需要太子如此直白的说出口,李云睿怕是就会用一个极其冠冕堂皇的理由拱手奉上。
而且,内库暂且如此也无妨,反正他心中早有安排,两年前将林婉儿赐婚范闲一事虽然在陈萍萍那个老东西的强烈反对之下,暂时不了了之。
可一旦时机到来,他自有法子推进这件事,借此将内库财权从李云睿的手中夺走。
没了内库财权,李云睿对太子的支持便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义。
倒是监察院,近些年令他颇有如鲠在喉之感。
因为他已经隐隐察觉到,监察院似乎在逐渐失去控制,与他渐渐疏离。
这不是一个好的征兆。
自己这儿子既然想要让监察院协助,他正也想看看,陈萍萍会作何选择。
李承乾眸眼低垂,一边思量着其中关窍,一边则面色感激的拜了一拜,道:“多谢陛下。”
庆帝微微点了点头,便不再多说,平静道:“就这样罢,散朝!”
话落,他直接起身,离殿而去。
一旁看着有些胖乎乎的姚太监当即上前道:“退朝!”
一众大臣皆是一拜,随后纷纷依次离开。
李承乾待一众大臣尽数离开之后,这才出了太极殿。
方才脸上的诸般情绪已经尽数消失,化作了平静。
向宫外走去的过程中,他一边细细回忆着自己方才在殿上的表现,是否有什么疏漏和过错。
一边则是思考着新报的具体操办事宜。
当然,主要还是如何获得监察院和内库的支持。
有了监察院的卷宗和内库的钱财,这新报之事,便也成了大半。
其中内库自不必多说,他要的只是些启动资金,以他和李云睿的关系,并非难事。
难点在于监察院。
监察院,有着监察天下之权责,一应卷宗记载了诸多隐秘,向来是秘而不宣。
哪怕他要的不是那些记载了紧要情报的卷宗,监察院能否答应,也是未知之数。
庆帝没有当即应下,而是他让他去找陈萍萍谈,便是因此。
当然,其中或许也未尝没有几分试探陈萍萍心思的意味。
他很清楚,新报在庆帝眼中只是一件无足轻重的小事,但事关陈萍萍和监察院,才会令庆帝突然之间重视起来。
他猜测,庆帝很有可能是打着拿件小事去试探试探陈萍萍态度的想法,才会有此旨意。
这让他不免觉得有些心累。
果然,庆帝面前,何来亲情可言?
方才那昙花一现的关爱,从来做不得真。